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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古怪似的,说笑着:“嫂子,来来来给嫂子开瓶酒。”
苏青冷着脸从孟叙冬怀里挣脱出来。
“嫂子怎么了这是?”
“哎呀我们就喝点儿酒……”
“没事儿,你们继续。”孟叙冬脸上的笑在转身之际消失,拽着苏青往外走。
醉酒的人不知力道,也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苏青忍耐着同他走出包厢,一下甩开了他。
“你什么意思?”孟叙冬沉下脸来。
苏青笑了,“说是解决问题,解决到夜总会来了?”
“让你先睡。”
苏青点了点头,一口气提上来,“工地三件套是吧,按摩、商k、夜总会,别以为我不知道!”
包厢门再度开合,陈春和追了出来。孟叙冬瞧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他别跟来。
“我怎么可能乱来。”孟叙冬拧眉。
“别给我说这些,不管你做没做,你接受没有?你接受了,并且习以为常。”苏青深呼一口气,克制动手的冲动,“我就该知道干工地的是什么货色。孟叙冬,你容许女人出卖自己,就是有你们这些人,才会让这种产业持续存在。你怎么不去跟小姐过呢?”
“这是什么话!”孟叙冬诧异地看着她。
“哪怕那些人是自愿的,你也不该去消费这种事。难道你忘记了,当年多少下岗女工,多少女人不得不……”
还是没忍住,苏青握一拳头锤在孟叙冬胸口。他闷声抗住,大手包住她的拳头。
“我大姨,就是这么去干了,死在了出租车里。”
那些年恐慌像瘟疫一样弥漫在重工业城市,男人们丢失了工作,丢失了在家里的尊严,女人们系上鞋搭扣走出家门,走到街上的按摩店,走进街心公园,有的走去更远的珠三角。从十六岁的阿姐到三十六岁的阿姨,她们学会对男人屈膝,逼迫自己如本能的渴求般吞咽陌生人的性器。
苏青在澡堂虚掩的门缝里看见过。
孟叙冬怔然,起身注视着她,片刻转过头去,从兜里摸出烟盒,衔起最后一支烟,却发现没有打火机。要发泄什么似的,他捏皱空烟盒丢到一旁,“那你要我怎么办?那么多工人等着这笔钱回家过年。”
“上劳动仲裁啊!”苏青理所当然,换来孟叙冬一声冷哂。
她依旧强硬,“你知道为别人争取是不是?那你就该先为自己争取。”
“我争取了老婆。”
孟叙冬这话说得平缓而严肃,苏青却觉匪夷所思。她盯着他的脸,迟疑地摇了摇头,“你真是醉得不轻。”
孟叙冬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终只是转身推开了包厢的门。
“你是不是!”苏青抬手指着他背影,好似发号施令的班主任。
门晃动着掩上了,她啮咬嘴唇,一颗心沉落下去。
然而下一瞬,门砰地撞开。
犹如坏学生的本能,孟叙冬走来一把拽住她,虎口掐着那纤细的手腕往墙角撞。
苏青抬膝去踹他,反而被他压实,粗糙的工装裤蹭着她大腿,带起火星一般。
“我不是。”
不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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