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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容与乔栗子并肩走在路上,只觉挨着她的那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注意到乔栗子举伞的手腕上,绕着纤细的银链。
沈从容知道她脚踝上也戴过一根,嵌了蓝宝石,蓝得像一滴凝成的泪,随时可以落在无动于衷的皮肤上,令后者变得极其冰凉,变得完全脆弱。
这样彼此默不作声地走着,世界的重心以她们的路径为转移,带来一种令人眩晕的澄明宁静,接着有了委屈的感觉。被冷落的那几天都没有这么委屈。
像是小时候在花园里摔了一跤,默默爬起来用清水冲洗了划伤的膝盖往回走,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叫痛的。直到午睡时,朦胧中感到伤口处一阵凉意,睁开眼睛发现是奶奶在给自己擦药膏。
只有在那些感到被安慰着、被怜惜了的时刻,才敢有所察觉。
到酒店的时候,沈从容已经感到自己整个人被抚平,爱情也在死灰复燃,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用轻快的步伐了。
还在心里播报“今夜阳光明媚,今夜多云转晴”。
她们一起走进电梯,沈从容按了楼层。电梯上升,到达,停止,“叮”一声响,门开了。
走廊另一边,等在那里的人转过头来。
姚子佩慵懒地倚在墙上,像电影里的姿势。先是向沈从容寒暄了两句,又用一种微微不耐烦又有点无奈的语气,对乔栗子说:“才回来。”
乔栗子表情有些诧异,说:“怎么不进去?”
姚子佩说:“等你啊。”
貌似是在回答问题,又没有完全回答。乔栗子说:“等我也不用罚站啊。”
姚子佩说:“谁让你才回来。”
乔栗子心想这人一如既往,说的全是废话。
接着就听身后关门的声音。
是沈从容直接回房间了。
她们有段时间没一起走了,但以前一起回来,在房间门口分别的时候,总是会互道“明天见”的。
乔栗子望着那扇已经被甩上的门,然后感到自己连帽衫的帽子被拽了一下。
姚子佩见到了沈从容原本带着笑的脸倏地冷下去的整个过程。她说:“回神了。见色忘友的家伙。”
乔栗子低头在找房卡,闻言又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担心被人听到:“别胡扯。”
“你说今天下班早我才过来的。”姚子佩进门就把高跟鞋脱了,赤脚踩在咖色地毯上,“结果还是这么晚回。我就猜是被谁绊住了。“
乔栗子从冰箱里拿苏打水加酸橙给她,说:“等了很久?不是说让你找丝丝拿房卡吗?”
姚子佩说:“也没多久。”
乔栗子身上被斜飞的雨丝沾湿了一点,先去洗澡了。床尾放着柳丝丝准备好的睡衣,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小块。她一个人住习惯了,洗完才发现忘记带进来,叫姚子佩帮忙拿一下。
外面传来椅子拖动声,随后浴室门被敲了两下。乔栗子将门拉开一道,接过姚子佩递来的睡衣时,听见对方说:“新战术?在我身上先演练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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