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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间弥漫着奶油蛋糕的甜腻香味,严衍耸动鼻尖。“你问。”颜溯似乎早有预料。“我记得非合作绑架(11)夕阳西下,青春靓丽的年轻学生三三两两走出校门。霓虹初上,车水马龙的闹市中,情侣牵着手路过油烟四起的烧烤摊,啤酒和羊肉串一起溅出了泡沫,小孩儿蹦蹦跳跳,回头吆喝家长走快点。影校门口的面包店尚未打烊,那位俊秀的老板斜倚门框,抱着一条胳膊,有些好笑地望着面前的另一位高大男性。从店外看去,只能看见男人一米九的高大背影,路灯落在他粗硬的黑发上,一并映亮了后颈处的小麦色皮肤,他穿着件警用衬衫,背肌线条结实有力,将衬衫绷紧,衬衣下摆一丝不苟地压入腰带内,腿长得令人歆羡。男人笔挺地立在面包店老板身前,后颈处青筋跳动。“那你说我是什么人?”颜溯淡淡地反问。严衍略一思索,沉声道:“你了解犯罪分子作案过程,与市局管理层颇有联系,我想,你做过卧底警察。”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颜溯丝毫表情变化,微表情是不会骗人的。严衍微狭长眸,捕捉到颜溯稍许瞪大的眼睛,他猜中了。颜溯垂下脑袋,不说话。严衍快速分析道:“卧底警察的真实履历通常是机密,凭我的权限查不到,那么你卧底时一定是重案要案,你可能在那场事件中,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话音未落,便听见了低低的笑声,起初是不带感情的哼笑,继而变成了不可抑制地大笑。严衍目露惊讶,面颊绷紧,凝视着笑出了眼泪花的颜溯。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张振海,在审讯室中,从低笑化为绝望的大笑,最后是激动情绪挤出的细碎眼泪。两人的笑容,竟然出奇一致。颜溯抬起眼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倒映在他眼底,竟如波光流转,璀璨夺目。他斜斜靠着玻璃门,身上兜着件松散的棉衣,袖子拭去眼角一点儿水花,抱着胳膊,吊起眼梢斜觑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严衍诡异地想到了一个词,魅态万千。不该用在颜溯这样目下无尘的人身上。也许是因为他实在太像一朵招摇的罂粟花。严衍下意识退了半步,面沉似水,目光始终没能从颜溯身上离开。“我啊,”颜溯终于开口了,他指指身后的面包店,斜歪脑袋,露出无辜笑容,“我只是个普通的面包店老板呀。”严衍:“………”老子信了你的邪!“我饿了,”不等严衍再问,颜溯及时转移话题,“严警官,我帮了你的忙,总该请我吃顿饭吧。”严衍挑了挑眉峰,能感到侧颊与颈窝连接处的青筋仍在抽动,他望向恢复了寡淡神色的颜溯,轻轻颔首,扬了扬下颌:“想吃什么,我请。”颜溯想吃烤肉,要路边地摊那种,太干净的不要,有地沟油最好。严衍不太明白:“喝牛奶吃面包讲究那么多,怎么这会儿要吃垃圾食品了?”颜溯松松垮垮地坐在长条板凳上,犹如无骨的软体动物,斜倚油腻乌黑的墙面,手里捏着筷子,全神贯注翻五花肉,随口答:“太干净了,没味道。”“哦……”严衍很好奇:“那你晚上一般吃什么?”颜溯撩了下眼皮,淡漠反问:“严警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严衍:“………”五花肉烤好了,肉香扑鼻,颜溯捻了两片蘸酱,然后放入生菜,卷起来送入嘴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严衍拿起夹子,往烤盘里铺牛排。“颜老板,张振海和王伟强的案子,你觉得结束了吗?”严衍意味深长。周围人声鼎沸,啤酒碰撞,小龙虾起了油锅,对面卖肉夹馍的放着大喇叭吆喝:“肉夹馍嘞,潼关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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