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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一时间打趣声四起。“二人世界,合着你们夫妻两来度蜜月的是吧。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穆湘笑着,故意做了一个躲出镜头的样子,语气难掩艳羡。生育的话题一旦回答不好,很容易背负上舆论的压力。但是江闻祈将话接了过去,哪怕有负面议论,也都围绕着他来,沾染不到许初允身上。他语气淡然又轻松,让人挑不出错。一场无形的风暴消弭,都感叹许初允好命去了。“闻祈这句话说得很对,家里的事都尊重太太的意愿,我在家也是这样。”范楠正笑眯眯地接话。梁鹃老公是个性格温和的男人,也跟着打趣:“所以范老师和江总都是妻管严?”【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想享受二人世界】【救命江总好会说,爱了爱了,相比之下财富金钱外貌只是他微不足道的优点之一好么】【这哪里是恋爱脑,分明是老婆脑!】【不敢想象以后江总的儿子女儿来看节目回放时的心情】【江总注意你的人设,蟹蟹,再这样下去你的霸总人设要崩塌了!】【怎么能这么逗哈哈哈】其他人也都纷纷加入调侃。一时间气氛轻松许多,原本的生疏距离无形中被拉近了许多。这个话题眼看着就要这样轻松揭过时。傅彦林忽而撩起眼皮,凉凉道:“什么叫全凭她做主?难道还有女人不愿意生孩子的?”范楠正怔了一下,想要解释:“就——”“要我来说。”傅彦林打断,语气轻嗤,“女人呢,最佳的生育年龄就是二十五岁之前,早生早好。”他语气轻佻又随意,刚落下,在场的女嘉宾脸色都微微沉了下来。旁边的姜榆慌忙伸手扯了扯傅彦林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傅彦林也注意到众人的脸色不好看,但他并不在乎,不耐地扯开姜榆的手,继续洋洋洒洒:“没有生育的女人,一生都是不完整的,再说了,女性天生背负着繁衍的社会职责。哪有只享受权益,不承担责任的?”哪怕是一贯表情管理得当的梁鹃,此刻眸光都微微闪动着,没有说话。“逃避生育职责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只贪图享乐、自私自利而已。”傅彦林看向众人,挑眉,“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现场气氛微僵。没有女生愿意接话。范楠正额头冒出薄汗。傅彦林背景硬,又目中无中人不按理出牌,一档节目里有这么一尊大佛,说话做事完全不讲究人情世故,快头疼死了。偏偏导演又在疯狂眼色示意他圆场。范楠正作为现场辈分最大的老大哥,又跟节目组策划人交情颇厚,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替傅彦林打着圆场:“小傅没别的意思,可能只是、只是因为刚订婚,自身也比较喜欢孩子……”“不是。”傅彦林并不领他的情,嘴角挂着笑,看着范楠正此刻满头大汗的窘样,犹嫌不过瘾,又重复了一遍:“三岁小儿都懂的道理,不生育的女人是不完整……”“你。”江闻祈慢条斯理吐出两个字。然而不知道说了什么,被消音了。“你再说一遍?”傅彦林看向江闻祈,手中的餐盘一推,磕碰出清脆的声响。弹幕顿时一片惊呼。【????江总说了什么???怎么被消音了】【都被消音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看口型,应该是骂人的话】【卧槽吓死我了,不会要打起来了??】【如果是骂人的话,骂得好,这个傅真的是个傻逼】【节?完整章节』()一夜过去。闹铃声响起来时,许初允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许初允坐起来,眼神有些茫然,而后看到江闻祈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江闻祈拿过手机摁亮,看了眼时间,而后关掉闹钟将手机扔到一边。“再睡会?”江闻祈在床沿边坐下来,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嗯……”许初允又躺了回去,扯过被子盖上,声音浓浓的困意,“集合时间前二十分钟叫我起来……”“好。”江闻祈应声,先替许初允收拾今天需要带的东西。半个小时后,许初允被叫醒,火速起床洗漱、穿衣、化妆。待她收拾齐整来到一楼客厅时,除去梁鹃和傅彦林不在,大部分人已经到齐了,正在吃早餐。看见许初允下来,江闻祈朝她示意。许初允抽开江闻祈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江闻祈将热咖啡和切好的早餐递给她,许初允接过,先喝了一口咖啡。醇香的暖流滑过喉道,抚慰了空荡荡的胃。又咬了一口松软绵绵的欧包,清甜的麦香。跟昨晚略带腥味的烤鸭腿相比,简直就是美味。“早餐是闻祈哥准备的。”姜榆坐在许初允左边的位置,因为许初允昨晚帮她说话给台阶的事,她对许初允天然有好感。此刻,姜榆正凑过来,有些羞赧和笨拙地散发着善意:“初允姐,没想到你老公还会做早餐。”语气里满满的艳羡。同样优渥的家境,优越的出身,傅彦林只比江闻祈小两岁,然而性格和为人处世都大相径庭。她的未婚夫现在都还在外面,节目组不得不分人去照顾这位大少爷。相比之下,一早就起来,又顺手两三下将简单早餐做好的江闻祈,堪称……许初允清咳了一声:“我也没想到……他平时动手比较少。”她一直以为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果不是出来一起旅游,她也想不到江闻祈会的东西这么多。江闻祈听见两人的对话,轻笑了一声,抽出一张卫生纸擦去许初允嘴角的面包碎末,意有所指:“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我怎么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晚上再进一步深·入·了·解是吧】【好甜好甜,好看爱看】【晚上的镜头为什么不放出来,难受啊啊啊】【夫妻两晚上的肯定不能放啊,懂的都懂】“……”许初允缩了缩肩膀,莫名感受到一些危险的气息,不说话了,专心吃早餐。不知道傅彦林那边什么情况,接下来几天神出鬼没的(),许初允一行人也就当没这个人,继续旅游。游玩的中途,许初允偶尔会看到江闻祈在等人的间隙,找个无人的地方处理工作,回各类消息,又有些心疼他。说是陪她来一起上节目,实际上他也没有完全地投入游玩,一边参与节目的录制,一边关照她的情绪,一边还要忙工作上的事务。节完整章节』(),前脚掌用力。”慢慢的,许初允找到了平衡和节奏,站了起来。再然后,将绳子扔掉。“我学会了!”许初允兴奋地看向江闻祈,成就感溢满胸口。“很棒。”江闻祈唇角微勾,冲浪板一推,也下了水。相比许初允还带着几分初学者的小心翼翼和生涩,江闻祈明显是成熟且技巧上乘的冲浪者,游刃有余地掌控着。
一道又一道的浪推过,随着快艇去往更深处。大海深处,逐渐酝酿,卷起一道更高、更宽,将近十米高的巨浪。远远望去,像是末日来临之前的海啸。快艇上的当地人察觉到不妙,大声劝道:“那个黑衣服的!避一下!太危险了!”傅彦林自然不是中途而废的性子,只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嘴唇微微翕动,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脚下拐弯,反而冲着那道浪去了。迎难而上。不远处的副导演擦了擦汗,对讲机里吩咐旁边另一艘快艇上候着的急救人员和救生员跟上去。万一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搭把手,处理一下。远远望着那道纵横而起的巨浪,深蓝色的海水像是一道巨幕,将人隔开,让人深感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和震撼。许初允想起一句话。——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勇气是人类的赞歌。安全起见,她在救生员的帮助下上了快艇,为了防止翻船,快艇驶远了这片区域。然而余光却看到江闻祈并未上来。“老公——”情急之下,许初允喊出了声。江闻祈听到,回头朝她比了个手势,让她放心。这样的浪,对于任何热爱冒险的冲浪人来说都是难以抵抗的诱惑。征服一道巨浪,没有男人可以拒绝。许初允有些心焦地捏紧手中的板子,旁边姜榆安慰她:“没事的,闻祈哥的性格,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初允姐你放宽心吧。”“嗯。”许初允冲姜榆勉强笑笑,看向江闻祈和傅彦林那边。离得远了,只能看见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巨浪之下。巨浪就这样翻卷着,在两人身后不断追逐着,像是能吞噬人的巨兽。没几秒后,巨浪的速度倏然加快,一下将海浪中的两人兜头淹没。轰!白色的浪花层层叠叠,如海水倒灌,瓢泼淋下。浪波滔滔不倦,渐渐平缓停歇后——一道修长的身影穿过巨浪,一个漂亮的翻转后,再度出现在人们视野里。遥遥地,冲许初允的方向比了个手势。是江闻祈。【卧槽好帅啊啊啊啊啊啊】【这个肩线!这个肌肉线条!绝了!初允宝宝也吃得太好了吧!】()【救命我宣布我路转粉了!!】【初允喊老公的时候好娇,嘿嘿嘿我是变态我好爱】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他的成功,原本坐着的姜榆忽而站了起来,“彦林呢?彦林人不见了。”闻声,其他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巨浪过后少了一个人,救生员立马下海去捞人。待把人捞上来时,傅彦林已经失去了意识。其他嘉宾们围观着,有些不知所措。救生员那边忙得如火如荼,人工呼吸的,呛出海水的,最终下结论:“被浪拍晕了,休息一会儿等醒来就好了。”众人:“……”主动去冲浪,结果自己却被巨浪拍晕了……连梁鹃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还能呆下去吗?”节目组管不住傅彦林,连夜联系了港城傅家那边,傅彦林的顶头大哥。许是傅彦林醒来后觉得丢面子,也可能是傅家那边觉得小儿子实在太乱来,做这么危险的事,连夜退出了节目组。少了傅彦林之后,接下来的旅程,众人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不必再胆战心惊这位少爷又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又或者冒着危险挑战。众人聊天融洽,慢慢熟悉起来。傅彦林不在的关系,姜榆一个人落单了,又是年纪最小的女生,许初允和梁鹃穆湘这几位三位女嘉宾,很自然地轮流照顾着姜榆的感受和体验。原本夫妻一起行动和相处的环节,也都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前面穆湘陪过姜榆,现下姜榆落了单,许初允便邀请姜榆和他们夫妻两一起。“初允姐,要不我自己来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姜榆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许初允和她身旁的男人,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没事。”许初允说,看姜榆在节目里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的样子,难免有些共情。姜榆最后拗不过许初允,被她拉到身边。那边江闻祈双手插兜穿着简单的沙滩裤,戴着墨镜,看一眼身侧找到同伴眉眼弯弯的妻子,倒是很耐心地给两个女生留出了空间。节完整章节』()不过后来许初允坦白已婚之后,他就很自觉地保持了距离。再后来,公开,沈斯释也发过一条祝福的话语,许初允也很官方客气地回复了过去。“沈老师。”许初允也浅笑着回应,眉眼微弯。这半年,她隐隐约约也听说过沈斯释的消息。先是参加了一档真人秀,又意外凭借一个自弹自唱的视频出了圈,发了人生中的第二张ep,销量不错,人气暴涨。上升期,知名度进一步提升,接踵而至的就是大大小小的黑料。不断有曾经的同学出来发声,不经意间泄露一下沈斯释曾经说过的话,偏偏他向来喜欢吐槽,又没什么防备,掀起过好几次讨论热潮。不过他粉丝异常坚定长情,加之后台硬,背景厚,这些小小的负面新闻并未影响他的星途,反而愈发坦荡。这次点映礼,许初允也能感觉出来,他这半年下来经历过不少风浪,为人处世更内敛成熟了。简短的预热之后,许初允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安静等待着电影放映。灯光转暗,声浪热潮渐渐平息,四周黑下去。唯有眼前的银屏徐徐展开,发亮,成为唯一的光源。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完整的全片。开篇先是日落时分的乡镇,小村的炊烟,土房门口的田园犬摇着尾巴,金黄的麦浪。祥和的村庄美景,却被某处尖锐、难堪入耳的叫骂声打破。“赔钱的贱货!死丫头片子!让你嫁个人要了你的命,也不瞅瞅自己啥样……”惊扰起枝头的飞鸟。十几岁的少女李穗穗,辍学打工,从大山里逃了出去,来到了繁华的大都市。然而囊中羞涩,她不得不只能租房住在落败泥泞的城中村里。凭借天生出众的仪态和容貌,李穗穗很快在好心中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尚算体面的工作——高级餐厅的服务员。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黑白的服务员制服更衬得她柔美且溢满生命力。西餐店打工时,李穗穗却不小心将咖啡泼到了与朋友在这里用餐、家境优渥的陈润泽身上。少女涨红了脸,连声道着歉,低头用白色的餐布帮忙擦拭,陈润泽不经意间触见少女纤长细白的天鹅颈,亭亭如雨中娇荷。许初允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像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欣赏,角色也剖离出来。不得不说,付缪培确实很会拍,上部《三千尘》是电视剧,资金有限,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审美来。而这部电影,是他熟悉且用惯的班底,拍的也是他一贯擅长的文艺小资题材,前期到后期,完完全全由他把关,从分镜到美术,从道具细节到每一()个画面的构图。色调很复古,老旧泛黄的电车、纵横的天线,城中村的潮湿逼仄,大都市的繁忙与车水马龙,质感很强,每一帧都美得可以做壁纸的程度,回味悠长。少男少女的接触看得人怦然心动。然而下一秒。一个极其自然顺滑的专场,下映入视野的就是老旧木桌上摆放着的简陋化妆镜。镜子的外壳已经斑驳脱漆,旁边却有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红得浓烈炙热,盛放着。带着不属于这个逼仄环境的鲜活。短暂的几息后,男女暧昧的声响传入耳中。老旧破败的城中村,狭窄粗陋的出租房里,少男少女的喘息、亲吻。有些急迫,又沾染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激情,迫不及待的、蠢蠢欲动、欲言难止的……二十岁的陈润泽抛却礼义廉耻,抛却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熏陶,与十八岁乡村里出来的少女李穗穗,滚到了那张不足一米五宽的小床上。拍摄时,许初允和沈斯释的氛围轻松自然,况且也只是借位而已,偶尔激烈的还会用到替身。旁边也围绕着黑麻麻一片的摄影设备和片场人员,并未觉得有任何暧昧。然而此刻。巨型银屏上,120帧4k的高清画面,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巨型音响,音质极其清晰。连带着微重的喘息声、衣料摩挲的声响都极其细微入耳,挑逗着人敏感的神经。偏偏付导的拍摄手法还极其擅于留白,并未直接给两人亲密的画面。只通过厨房里滴着水的水龙头、粘稠暧昧的天气,雾蒙蒙的天,乱作一团的床单,紧绷着的纤白脚尖来展现。似遮非遮,似掩非掩。大片留白,反而愈发引人遐思。“……”影院里安静极了。听得在场的观众们都有些面红耳热。连素来淡然的许初允也有些尴尬,坐立难安,不断调整姿势。人生第一次和观众们一齐看自己拍的电影,偏偏就是这样尴尬的……场面。许初允伸出左手,微微撑住下巴,告诫自己已经拍过了,只是剪辑和拍摄手法而已,很常见,要淡定,要从容。只是刚伸手,许初允就察觉到从左边投来的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很快又收回,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作为男女主演,位置不可避免地被排在一起。许初允右手边是编剧,再过去是付导,左手边的……就是沈斯释。两人的胳膊间只有几厘的距离,许初允很小心地手肘靠在座椅的扶手上,并不挨碰到旁边的人。好不容易捱过了难熬的三分钟。没过多久,电影里如胶似漆的两人又吵架了。只是少年人的情绪,来得热烈,又去得热烈,吵着吵着,不知道是谁先肢体碰触到,扭打着,又滚到床上去了。这一幕比前面的三分钟还有大尺度,许初允记得当时是用了替身的,只是后期原声是她去配音室里配的。配的时候也不觉得如何,录音棚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外面是配音导演和录音师。许初允如坐针毡。又不好意思起身找借口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睁着眼睛看完了。她心思浮动,因此也没注意到,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自小门那边,被影院总负责人带领着进来,在最后一排落座。中间起承转合、高潮跌宕而来,结尾分别。两个地位身份家庭背景云泥之别的男女,从认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陈润泽患上了罕见的基因病,不愿拖累穗穗,借口说出国留学,提了分手。待他去世后,穗穗早已结婚,却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一封遗嘱。他只言片语都未留,只留下了丰厚的遗产。穗穗丈夫死后,她一生未再婚,拥有巨额遗产,却从未搬家,依然住在那个破旧逼仄的城中村里。有人问她:“你在等谁?”六十岁的穗穗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在等人。”片尾曲响起,许初允不动声色地长呼一口气。主持人再度上台,邀请导演、男女主演和制作团队的部分成员一齐上台,开启观众问答互动环节。上台时,许初允余光瞥见一道有几分熟悉的侧脸。然而定睛一看,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观众们笑容热情殷切,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点映结束,许初允跟着工作人员从专属通道离开影院。今天的工作还没结束,付导设置了点映庆功宴,许初允作为女主演自然要到场。“刚收到的消息,点映预售三天已经破了八千万,感谢大家一路来的付出和汗水。”付导率先举杯陈词,难得的和颜悦色。点映票房不错,是一个吉兆。而其中出力最大的,又当属——他视线落在许初允身上,想起那道江盛包场请员工看电影的热搜,一贯严厉的口吻也温和几分,“尤其感谢我们的女主演,许初允。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就是力排众议选了你来饰演穗穗。”许初允忙举杯起身:“感谢付导,也感谢所有一路走来的工作人员,没有您们的付出和汗水,就没有这部电影……”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便是一贯不喝酒不应酬的许初允,也难挡大家的热情,加之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松下来,稍微多喝了几杯。她本身酒量一般,此刻喝得微醺,脸颊微红,比平时还要安静几分。结束应酬后,助理便没有送她回去,而是按照经纪人的吩咐,帮她在晚宴的酒店开了一间行政套房。两个助理一齐扶着许初允上楼。助理将许初允扶到主卧的床上,很贴心地帮她洗干净脸,又脱了衣服,盖好被子。“初允姐,你睡吧,我和小吴就睡在旁边房间,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跟着许初允最久的助理嘱咐道。“好的……”许初允醉得朦朦胧胧,眯着眼,下意识地应声,“辛苦你们了……”尾音落下去,越来越迷糊,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余音都被被子吞没。醉酒的许初允看着也极其可爱,反而没有平日的清冷和不近人情,白皙的皮肤透着潮红,乖乖的,很安静。助理替许初允掖好被子,又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旁,只留一盏昏暗光线的床头柜。想了想又不放心,决定等会每一个小时就过来看看许初允。“晚安了,许老师。”助理轻声道,关上了门。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许初允浑身一阵阵地发着热,酒精在血管里来回冲荡着。在柔软如云的床上静静躺了了一会儿,意识飘忽间,许初允想起什么,又忽而勉力伸手想要去摸索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摸了个空。许初允收回手。身体在酒精的催眠下,很困很疲倦。然而许初允却始终无法心安地睡过去。总觉得今晚她还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没做,却死活想不起来。又伸手去摸索。冰凉的手机落到掌心,许初允被酒精麻醉的神经稍微清醒了几分,指尖却泛软无力,提不起劲。她闭着眼睛捏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忽而听到一道低沉淡然的男声。“醉成这样了?”谁在说话?许初允缓慢地睁开眼。眼前的人影晃啊晃,看不分明,只感觉空气里有很熟悉的味道。男人坐在床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黑眸深沉。许初允眨眨眼,看不清,干脆闭上了眼,软绵绵地支着身体,将自己送入坐在来人的怀里,无意识地撒娇:“你过来看我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许初允却嗅到了很淡的清冽干净味道,身体先一步放松下来,满是眷恋和依赖。男人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伸手抱住她,而是任由许初允就这样软绵绵没骨头似地靠在他怀里。“怎么了,不开心吗?”许初允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语气茫然。她依稀记得这个味道的主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他的喜怒哀乐都牵挂着她的心弦。“你很开心?”情绪不明的男声从头顶传来。许初允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为什么开心?”“……”许初允大脑一片浆糊,酒劲上来,艰难地思考着。神志深处却有小兽般的直觉在提醒她——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地、认真地回答。许初允蹙着眉,努力地回想着,沉默的几息内,没注意到眼前男人的眸光愈发晦暗深沉。“因为……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许初允呢喃,声音很轻。男人没太听清,微微俯身下来,贴近她的红唇,“什么?”“电影上映了,很开心。”说着,许初允仰起脸,贴上近在咫尺那双线条优美的薄唇。江闻祈身体顿了一下。几秒后,他伸手托住许初允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许初允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在回应,双唇稍触即离,有一搭没一搭地浅吻着。逐渐的,蜻蜓点水的亲吻似乎不能满足眼前人了。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痒……”许初允无力地埋在男人的怀里,声音很低。许是酒精作用,许初允比往常迟钝一些,江闻祈也比平日更没耐心。察觉到,许初允尚有些迟钝的身体微微一颤,清醒了几分。“你怎么来了……?”许初允眯着眼,看着眼前人的侧脸。昏暗的室内光线,光与暗分界线明显。似还在梦中,不然怎么会看到江闻祈。“我不能来?”江闻祈俯身下来,一边吻她的锁骨一边问。“没有……”许初允蹙着眉,忍受着,努力组织着措辞,然而出口还是支离破碎,“就是有点突然……”不留情面,甚至有几分疼。许初允仰着头,一片破碎的光影中,分不清今夕何夕。“好渴……”许初允忽而喃喃,“想喝水。”江闻祈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温水,长臂一伸,拿了过来,却并没有直接喂许初允,而是薄唇微启,再俯身下来以口相渡。醉酒的许初允意外的乖驯,努力地喝着,唇舌交缠,泥泞不堪。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江闻祈将她也一起抱了起来。许初允蹙着眉,酒终于醒了一些。那点原本朦朦胧胧,隔着磨砂玻璃似的,逐渐真切起来。如果这是梦,也太真实了。许初允伸手想抚过他微染着汗珠的下颔,只是还未落到下巴,便倏然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臂膀。“换一个、这个不行……”刚开口说出几个字,许初允的声音就被电话铃声打断。铃声急促,伴随着震动。这下是真的酒醒了。许初允微微偏头,看到是她扔在枕头旁的私人手机在响,屏幕一闪一闪地亮着。江闻祈视若无睹。然而铃声并不气馁,停歇之后又再度响了起来,剧烈震动着。许初允酒醒了,勾着他的脖颈,一边喘气一边开口:“停一停,我接个电话?这么晚了,应该是有急事。”她怕是经纪人那边打来的电话,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半夜急事叫她起来开工的。江闻祈看一眼怀中人潮红的面颊,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捞了过来。这个动作带动了别处,许初允猝不及防,‘啊’地一声抓紧他的肩膀,指甲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江闻祈却浑然不觉似的,目光定定落在来电提示上。忽而轻笑了一声。那笑意淡而低,很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不知为何,初允头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谁的电话?”江闻祈没说话,只是抬手给她看。许初允定睛一看,呼吸一窒。来电界面三个字:沈斯释。他怎么会这么晚还突然给她打电话?明明今晚点映,两个人除了台上回答媒体提出的问答之外,会稍微对视一下,并无别的交集。连晚宴也只是意思性地碰了一杯。“挂了吧,不用管。”许初允说,想要抢过江闻祈手中的手机。“你们还有联系?”江闻祈避开了她的手,问。“……没有。”“那他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江闻祈淡淡道。明明他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许初允却莫名尾椎骨过电,一阵酥麻的电流冲击着,连带着结合的地方进一步升温。“……我怎么知道。”许初允咬唇,也是一团乱麻。她也不知道沈斯释哪根筋搭错了,明明影院里和酒局上都表现得很正常,疏离又礼貌。怎么在深夜十一点给她的私人电话打电话。哪怕有什么电影上的事,一般也是双方的经纪人团队进行沟通,没有直接私下联系的。“……可、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许初允不甚清晰地解释。“深夜十一点,给有夫之妇打电话?”江闻祈眉梢微抬,黑眸似笑非笑,空气里莫名多了几分淡淡危险味道。许初允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眼睁睁看着江闻祈修长的手指一滑,按下接通键,开了免提扔到枕头上。“许老师?”电话那边,清澈悦耳的男声在室内响起时。江闻祈掰过许初允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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