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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雄虫愿意进去,他连忙上前一步,拨开挤在病床前的军雌和医生,空出一个宽敞的位置来。
“闲杂虫等不要进……小院长,您怎么来了?”
医生脸上的暴躁转为惊讶,看了看雌虫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虫,还是退开一步。
只是不管怎样,这个名叫阿尔文的军雌注定撑不了多久了,信息素没办法凭空变出来。
而且也不仅仅是信息素的事,精神力暴动、根基受损、并发症……哪一样都是要命的。
别说只是院长的二雌子,就连院长亲自来都救不了。
他叹了口气,挫败地放下手里的急救器械,转向周围愤怒又悲痛的雌虫,“医院也没办法了……节哀。”
这两个字彻底将那些军雌点炸了,最开始冲出来叫医生的军雌倏地站起来,受伤的野兽般暴怒低吼。
“他还没死呢节什么哀?!治不了滚出去!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你谁啊在这看什么热闹?都他妈的滚出去!”
“你冷静一点!”
伊莱恩冷声道,伸手将耶尔护在身后,以防他被不知轻重的军雌误伤,同时余光频频看向雄虫神情,眉间暗含焦急。
“我冷静什么冷静?!合着死的不是你的战友是吧,这烂医院连几瓶信息素都搞不到,那些雄虫整天醉生梦死连这一点价值都提供不了!我看这个帝国早就烂掉根了……!”
旁边的战友七手八脚一起上都按不住他,场面一片混乱,拉扯间差点演变成大型互殴。
耶尔对那些争吵恍若未闻,手心抓住锈蚀的栏杆,掀开帘子的一角专注地看着病床上的军雌。
那是一个剃着板寸、容貌坚毅的军雌,他身量高大而强壮,却只能勉强挤在窄小的床上。
赤裸的上半身横贯着无数深可见骨的伤口,无端让他想起绞入螺旋桨被惨烈切割血肉的鲸鱼。
刚捡到西泽的时候,他身上私刑的伤口极为新鲜。
但越是治疗,被覆盖其下在战争中受的伤便逐渐显露出来,更严重、更深也更多,累累地堆叠起来,几乎触目惊心。
耶尔回过神,突然蹙了蹙眉,微弯下腰嗅闻了一下——
这个军雌身上散发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根据刚才医生说的话,这个军雌正处于发情期失控后强行压制的虚弱期。
病床周围也飘荡着狂躁却虚弱的精神力,显然已经步入了暴动后期。
“闭嘴!”
伊莱恩终于忍不住爆发,一声怒吼将病房内的军雌都震住。
他瞪着那个神色愤怒又悲痛的军雌,低声警告道,“再吵吵阿尔文就真的没救了!”
他余光扫了一眼病床边上的耶尔。
这句话和暗示动作的另一层意思如此明显。
那些军雌身体都是一僵,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顺着伊莱恩的视线,看向那个被带进病房中的“亚雌”。
不、说不定不是亚雌,而是……
可是真的有可能吗?
这种贵族的狗都嫌弃的贫瘠星球,在这种陈旧不堪的战地医院,在一个受尽折磨即将死去的军雌病床前——
真的会出现一只雄虫吗?
伊莱恩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但和这一室的争吵和惨烈相比,那个雄虫的神情未免冷漠得过了头,纯黑色的瞳眸清透,却像是无波无澜的寒潭之水,没有任何东西能倒映其中。
刚才愤怒低吼的军雌表情僵硬,他当然对在穷奢极欲中糜烂的雄虫不屑一顾,刚才还几乎指着鼻子痛骂了雄虫一顿,要拿到这一点信息素难度可想而知。
……但这是唯一能救阿尔文的办法了。
安静到死寂的狭小空间里,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一座轰然坍塌的山。
耶尔从沉思中回过神,就见到脚边直挺挺地跪着一个军雌,他脸色很苍白,眸光却决绝。
浸透了疲惫和悲痛的声音嘶哑难听,磕磕绊绊又低声下气地说着哀求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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