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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了比肩膀:“那时候他头发还挺短的,没现在那么长。”jz银行的大厅柜台基本都正对着大门,日光强烈的时候,整个色调有些像日本纯爱电影的风格,微微曝光的底片,连人影都淡了下来。郑予安当年坐在柜台最靠里的位置,他负责几个量最大的企业和政府,月底的时候接单子能接到手软,脖子上像压了块千斤顶,垂得颈椎都快断了。“他那时候跟电影明星似的。”林悦回忆起来时表情有些陶醉,“可惜来的次数太少,姑娘们都望眼欲穿。”郑予安苦笑道:“我完全没印象了,有说过话吗?”林悦也不太确定:“有吧……他来也是去找领导的,单子交接一般罗燕在做,但好像和你说过一两次话。”郑予安努力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太多清晰的画面,林悦旁边的小姑娘在点钞,手里的票子转的飞快,红色的人头刷刷地过去,郑予安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他是不是说过一句钞票烫手?”林悦眨了眨眼,乐道:“你这不是想起来了嘛。”不怪郑予安不记得,主要晏舒望在他的记忆里更多像是一道旁白剪影,剩下的则是银行大楼里的白日光,玻璃大厅,浅灰色的等待位,喧闹的叫号声和来办业务的各色客户群体。隔壁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耳朵不怎么好,柜员得扯着嗓子耐心给讲明白一张卡怎么用,回头爷爷奶奶还絮叨“密码呀,密码六位数啊?”“不能直接取嘛,才两百块钱嘛。”当时刚进岗的林悦说了半天都快急哭了,郑予安只能越过身位,帮她解释:“奶奶这边金额太小,取不了的,我让大堂经理带你去机器上取好不好?”老太太听说有人带了,脸上表情才松懈下来,忙说:“好的好的。”郑予安在里头喊了几声大堂经理,张师傅见缝插针地出来说前面太忙了,大堂经理过不来。“那我陪您去吧。”郑予安从玻璃房里出来,他把工位牌换成了“稍候片刻”的状态,扶着老太太去大厅前面的at机。老人动作很慢,密码输一位数都要想半天,郑予安倒也不嫌麻烦,教了一遍再教和签名,核对完后再交给张师傅,结果刚入账完,罗燕又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两叠百元纸钞,说,“顺便存个钱。”郑予安看了一眼,咋舌道:“你这有点多啊。”罗燕:“所以at搞不定,我又不想再排前台的队,你帮我存吧。”郑予安没多说什么,问林悦拿了台点钞机来,结果电源接上后捣鼓半天却不干活,连林悦都觉着奇怪:“坏了吗?”郑予安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把两叠钞票一拢,上下两边轻微折了一折,利落道:“我来点吧。”一般像郑予安这类岗位的柜员,点钞还真不是必备技能,他之所以会,也是跟着张师傅平时无聊练的,所谓技不压身,谁知道关键时刻会不会有用到的一天。罗燕这是第一次看到郑予安点钞,对方把手里的一叠纸钞弯成了半卷,一手轻轻压着角,像搓散粉似的快速将票子搓匀成一小把扇面,郑予安的手指干净修长,连指甲盖都修剪的圆圆润润,他微微垂着脑袋,指尖快速地划过钞面,像捻着一朵娇贵的花。人工点钞不会只点一遍,罗燕不急着催,回头不知对谁说了句:“要不您先上楼,我在这儿等吧。”郑予安没抬头,他正心里默数着数,分心不得,林悦倒是朝外头瞥去了一眼。“速度挺快的。”那人说,“看来这钞票烫手。”罗燕哭笑不得:“您又乱说话了。”林悦当了这么多年的颜狗,此时不舔更待何时:“这钞票能不烫手嘛,这么多呢。”郑予安刚点完第二遍,他换了一面准备继续,蒙着头顺嘴说道:“才五万,不算多。”林悦:“……”“你当时也真敢说。”林悦后来忍不住感慨,“当年那五万只是罗燕姐的一笔个人奖金,单独存的,你当着人上司的面说人家奖金少,怪不得遭人惦记。”郑予安冤枉:“我意思是比我平时练的金额少,点钞这事儿自己练哪个不十万八万的,五万的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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