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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唐盈紧紧扒着林荀的腰,睡得很不安稳。
背后是彻骨的凉,她想逃开却被抓得更紧;身前则是林荀滚烫的体温,冰火冲撞汇于她的躯体,她意识清醒地做了很多古怪的梦。
她频繁地梦见徐煜炀,从他们在大学的相遇到婚礼,最后她又参加了徐煜炀的葬礼,但是躺在棺材中的人却是穿着婚纱的自己。
棺材很深,她抬起手也够不到边缘。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厚重的裙摆绊住脚,雪白的纱裹住她的脚踝,她跪在棺材中费力地撕扯裙摆,转身却看见脚上穿的分明是一双红色的寿鞋。
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本能地崩溃尖叫,她胡乱地攀住光滑的棺壁向上攀,却看见一个黑压压的影子几乎将她整个人覆盖。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如清泉淌过石板桥,清冽动听,十分耳熟,是徐煜炀的声音。
他问:“想我了吗?”
她不敢回答,也不敢回头看。
她颤缩着身子向上绝望地攀爬又落下,她看见自己正在被黑影吞噬,终于在她的指尖堪堪够到又快要落下时,一个冰冷的手掌搭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用力拍下,再次落入棺底。
发出“咚”的一声。
“啊……”
“怎么了怎么了?”
唐盈捂着自己撞疼的脑袋坐起身,却沾了满手的汗,心脏用力地在胸口跳动,刚刚的梦没有像往常一样变得模糊而是如电影一般自动在她的脑中反复播放。
她记得小时候听过的传闻,虚构的梦境都是模糊的,而清晰的梦代表了预知。
林荀不知何时已经下床,她缓过神时,一杯插着吸管的温水已经送到她的唇边,她麻木的抿了一口,铁质的吸管口有股奇怪的甜味。
林荀蹲在地上,抽出湿巾帮她把额上的汗珠擦干净,又抓着她的手,捏着手指也一根根擦净,他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唐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却又好像不是在看他,她问:“你是谁?”
林荀动作一顿,抬头的动作很快,带着头顶几缕杂乱的毛跳了一下。
唐盈想,好可爱。
林荀隔着湿巾握住她的指尖,身体下意识凑近后又想起还未刷牙,声音很低地说:“你老公啊……”
唐盈想,真的好可爱,但是好像在模糊答案,她想到昨天晚上的开关,戒备地抽出一点手指又被抓住。
“你在乱想什么?”林荀很快地出手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问她,“痛不痛?”
痛的。
痛代表这不是梦,代表眼前的林荀不会突然变成徐煜炀的模样。
“我又梦到了他,他问我想不想他,我还被他关在一个棺材里,好吓人。”唐盈终于回过神,捂着额头心有余悸,等不及找到更好的听众分享梦境,她的声音发虚,“而且那个梦很清晰,你说人死了会不会复生?或者,趁着七月鬼门大开……而且昨天领证时候我就想说了,我真的感觉有个很奇怪很恶心的东西摸了我一下。”
林荀的表情变得古怪,就像是刻意表演的困惑表情,他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表演方式的不妥,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我们领证了没提前和哥说,他生气了,要不今天看了爸妈去看看他?”
徐煜炀坐在床边冷哼出声,手中捻着她的发尾。
林荀自顾自地继续安排,想要把这个问题尽快从唐盈脑中抛出,“还好现在是七月中,有很多店卖锡箔……怎么了?”
胸口衣领被勾住往上拽,他循着力气把身体上台,腰腹硌在床沿撑着上身。
唐盈盯着他脑洞大开,猛地凑近按住他的胸口,再抓起他的手摸到脉搏的大概位置。
她最终下结论:“你是活的。”
但是也有被附身的可能性。
她说:“我们下午去一趟山源寺。”
林荀笑了,正合他的心意。
*
唐盈:他说是我老公,但没说是哪个老公,草,不会被徐煜炀附身吧(步骤对了,答案全错)
林荀:超度前夫哥,刻不容缓
徐煜炀:我猜到老婆怕我,但没想到老婆这么怕我,她还说我摸起来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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