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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余出精神在其它东西上,立刻注意到一碟切得细碎的菜,吃起来十分鲜香,却看不出是什么原料。
“这是什么菜?味道有些特别……”沈瑜问。
宇青看了看他所指的碟子,答道:“这是陆大哥准备的。”
“沈公子出身富贵人家,大约没见过这道菜。”陆虎闻言,嘿嘿一笑:“早些年,吃不起肉的时候,都靠这道菜解馋呢。”
沈瑜明明吃出菜中有肉味,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仔细辩了半天,仍不明所以,便看向殷远。
“鲜活的芦花鸡剖开取出内脏,洗净切丝下锅,伴以韭菜花罢了。”殷远解释。
陆虎抢过话头补充道:“酒馆食肆每日丢弃不少鸡内脏,几文钱就能买许多。”
他说话的神情甚为怀念,一点不像坐拥洛阳庞大产业的陆大当家。
沈瑜听他们说完,又夹了一筷子,细细咀嚼,末了叹道:“实在尝不出来,陆兄手艺也甚好。”
陆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殷远一眼道:“我也就这一样菜拿得出手,当年做的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沈瑜还想再说什么,殷远起身端起放在一边的酒坛,劈去泥封,有一股扑鼻芳香便立刻盈室。
“什么味儿?”
他寻味儿转头,见殷远往一字排开的几只杯子里倒陆虎拿来的酒。
每只杯子只浅浅地倒一盅,那酒已呈琥珀色,浓稠似胶,或者是熬得浓稠的糖液,散发着微甜的香气。
“这荼靡酒,应该已经藏了好些年了,”殷远一边说一边缓缓转动杯子,看酒液缓缓流动,在凝脂般的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好东西啊!”
沈瑜也学他的样子拿起一杯,那股诱人的味道登时愈发浓烈。
只是酒已经浓成这样,要怎么喝?
陆虎仿佛看多了这样的疑惑,又打开另一坛酒说:“像这种陈年佳酿,应该用淡酒冲开来慢慢地啜饮。”
他将淡酒注满杯中,淡红色的酒液立刻开始侵蚀杯底的陈酿。
沈瑜看得新奇,目不转睛,只听陆虎说:“荼靡果到八九月成熟,大小跟南边来的珠子差不多,红亮亮的,挺好看。可惜那东西太小,吃着没意思,拿来酿酒倒是不错。”
他说得头头是道,沈瑜不禁转头笑:“殷远,你的朋友都精于饮食啊。”
“不敢,”殷远还未说话,陆虎便连连推辞,“不过是跟小爷处久了,耳濡目染罢了。”
沈瑜只当他谦虚,顿时敬佩不已。
陆虎哭笑不得,想着怎么学不会乖,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么!当下悔得肠子都青了。
宇青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只叫他快些倒酒。
几人席间说说笑笑,十分热闹,直到华灯初上才各自散去,此时不提。
不知不觉间,沈瑜跟殷远已在洛阳盘桓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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