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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迦南见江菀柔在房间一通乱穿之后总算在床尾盘腿坐下了。
“你终于愿意坐下来听了吗?”
“我心里有一万字想要骂你的话,但我可以先听听你的辩解再骂。”江菀柔双手交叉,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你是因为江南稻的事情出走的吗?”陆迦南确认道。
一路上有意避而不谈的话题最终被搬上了席面,江菀柔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归回了原位。
“是。”
“你觉得我骗了你吗?”陆迦南朝前挪了一些。
“是。”江菀柔脸上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悲伤,眼睛因渐渐分泌出来的湿润而感到了刺痛,她伸手轻轻揉了揉,“你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讲。”
陆迦南起身,坐到了江菀柔面前的床尾凳上,握住了江菀柔的手,“不要揉。”
江菀柔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用你管。”
“这件事,我确实要向你道歉。因为我的疏忽,我没有及时发现。”陆迦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松开的手掌,“我是去爷爷家那天晚上才听说的,本来想第二天到公司和以诺商量一下再和你讲,但回家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咯?”江菀柔显然还在赌气。
“不是那个意思。”陆迦南认真地看向她的双眼,“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确实在纠结要不要和你说。说实话,听到你说第二天你妈妈有事情要和你讲的时候,我送了一口气。我以为她先和你说明之后,我再开口会比较好,因为当时我对整个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第二天,我妈确实和我讲了。”
“我爷爷去找了你爸妈。”
“是。”江菀柔咬了咬嘴唇,“那我该怪爷爷和我爸妈咯?”
“团团,”陆迦南伸手扶住了她略微颤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感受,就像你听你妈妈讲,我听爷爷讲的时候也很惊讶。”
“你明白什么?是如园要被卖股份?还是你家厂要易主?你是既得利益者,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江菀柔的声调渐渐开始走高。
“我不否认,如果事情真的成了,对如园确实有益处。”陆迦南迎着江菀柔略带挑衅和不满的目光,“但对江南稻就没好处吗?你觉得你爸妈就一点儿没为厂里考虑吗?”
江菀柔怔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反击。如果说她最大的痛点在于最亲近的人联合起来欺瞒她,那关于方案书本身,她似乎还没有静下心来细细研究过。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结论,对不对?”陆迦南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江菀柔连挣扎都忘记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陆迦南捏了捏她的手,“这个只能等接下来一起去研究了。我想,爷爷只是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你爸妈。”
“你们什么都知道,就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江菀柔费力地说了出来,心里却空荡荡的,就像进入了一个四面漏风的房间。
“我不认同他们瞒着我们,但我不觉得这件事本身一定是坏事。可是,在被瞒这件事上,我和你是一样的。”
“难道不是你让爷爷去说的吗?”
“你从哪儿听来的?”陆迦南愕然,“我也是这周才第一次知道。”
江菀柔有点儿迷糊了,自己到底是如何得出这些盘桓在脑海里的结论的呢?从来没人说过是陆迦南提出来的。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将江南稻收入囊中吗?”
“如果是这样,我干嘛还要费大力气让爷爷去说?我自己没长嘴吗?”
“可是。”
“可是什么?”
“你最近老缠着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松口吗?”江菀柔自认为人间清醒。
陆迦南听得云里雾里,“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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