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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止住了,陷入昏迷的男人幽幽转醒,旁边的男人冷笑一声,“你t疯了?故意往枪口上撞?”
肩胛区左上方,子弹与身体平面成°垂角垂直射入,没有任何偏移——正常人都会下意识躲避,更何况ean和他以前在南美洲子弹满天飞,躲子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明明就是故意撞上去。
好在位置远离重要器官,子弹射进去顷刻血流不止,不懂行的第一眼看过去会被唬住,arthur睨了他一眼。
还算疯得没那么彻底。
“她呢?”
“不知道,也许——”病恹恹的男人果然侧眸看他,arthur哼笑,“也许找她老情人去了。瞧瞧,苦肉计都用上了,人家还不是头也不回,最后留你一个在马路上躺尸。卖惨这招连我那些女人都明白没用。”
没人回应。
裴临半阖着眼,似沉沉欲睡,这幅死样子更让arthur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提起他衣领,“你t疯魔了?”
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没人回应,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靠,又昏迷了。男人皱眉松开了手,一旁的医生一拥而上。
窗外夜色如墨,女人提着裙摆开始原路返回,监控后方的男人皱了眉,坐直了身子。看着监控里的人开始一步步离他远去。垂眸不语。
“先生,需不需要派人把梁小姐请回来?”
“不用。”
他说过——要她心甘情愿。
就这样看着女人深一脚,浅一脚沿着陡滑的山路踉踉跄跄,后面干脆把低跟鞋脱了,直接光脚往回跑。皱着的眉头又深了几分——这么冷的天,梁碧荷居然敢光脚在地上跑。看他以后怎么教训她。
凌晨点分。
男人靠在车门旁,右手掐着烟,动作随意,举手投足却贵气毕显。烟头明明灭灭,衬得那张脸精致又自带股风流气。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回眸,看到瞬间愣在原地的女人,满身狼狈,一下子笑了起来,只是眼底冰冷,“小嫂子,不认得我啦?”
“裴临,裴临他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目前死不了。走吧,人都齐了,我们去医院,不然可就真活不了了。”
凌晨点半。
消毒水味弥漫,异国他乡,裴临在做手术。
身边只有她。
还有那个男人。
目之所及是那扇紧闭的大门,地面冰冷,踩在上面又虚虚浮浮,似乎整个人都被蒙在罩子里,门上“手术室”叁个大字晃着幽暗灯光。裴临进去之前清醒了一阵,她当时凑到他嘴边,听他喘着气,一字一句,
“梁碧荷,我如果死了,你就拿着那笔钱好好过下半生;要是能活着回来,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过下半生。”
男人带血的手伸过来,摸了摸她额发,继而摁到自己胸口,声音已经开始若有似无,就像气音。
他不是做慈善,为她赌一次命——
换她下半生。
等待永远最难捱——碧荷等过,哭过,心死过,等了那人四年,这些年裴临又何尝不在等她——他等了她五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五年。然此刻大脑一片胀痛,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那些情啊爱啊,爸妈,公婆那边还没通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
难以启齿。
凌晨点半。
手术结束,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看着对面一身血的女人轻轻开口,“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谢谢!”
嘴角还没扯出笑,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医生又说,“他后脑有轻微外伤,伤口已经缝合,按理说不是很严重。但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们猜测可能伤到了神经。目前不知道什么能醒过来——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
似是不忍开口,他停顿了下,“也许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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