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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都在跟我讲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有什么变化,他小时候在这里玩过什么,听他讲这些很有意思,因为好多都是我没有经历过的,见他爸爸我并不紧张,反而觉得来乡下很放松,没有人认识我,更没有人造谣重伤我做过什么,有的只是无边际的麦田和永不停歇的鸟鸣,我异常的平静和放松,可能也有陆生希陪在我身边的缘故,他的存在让我有一种安定感。
“小时候我在河里抓螃蟹,在麦田帮家里割麦子,你知道吗,我妈妈并不愿意让我读书,但是我爸爸很支持我。”他笑着看着我,我以为他提起他母亲会难过,可能真的是过去太久了。
“为什么?因为觉得读书没有用吗?”我问他。
“她觉得我终将会留在村子里,读书不能改变什么,我终究是乡下的孩子...但是...但是她会在我玩的很尽兴很累的傍晚站在门口喊我回家吃饭,会把我衣服上每一个破洞补好...”陆生希笑着流泪,我急忙上去擦,用左臂抱着他。
“她只是换一种方式守护你,她看见你有现在的成就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安慰他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你看,其实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有努力的机会,也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你看你的付出不是都有很好的结果吗?你得承认,你的成功有运气的加成。”我笑着亲他一下。
“那有什么用,我觉得...我最大的运气是还能找到你。”他突然很深情地看我。
“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不是好人,那全天下都是恶鬼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他也没再开口,就这样我们到了他的老家,他跟我说他的爸爸舍不得乡下的孩子,也不愿意跟他到大城市去,只想留在这里教书,他的家里应该是后面重新建造的,现在的农村房子都很气派,也和他描述小时候的家里完全不同。大老远就看见他爸爸在门口向我们招手,有邻里出来观察一下我们。
陆生希率先停车下车,我紧随其后,热情地跟他爸爸打招呼:“叔叔您好,我是许源歆,叫我小歆就好。”
“好好好,气质真好呀。”他爸爸笑起来十分谦逊温和,没有陆生希那种侵略和攻击性,更多的是朴实。
“谢谢叔叔,叔叔谬赞了。”我也很礼貌地回应,他爸爸像是没看见陆生希一样,只拉着我的手客套。
“爸,我们回来了。”陆生希脸上挂着淡淡地笑。
“别在这站着了,快进来坐,我可准备了好酒好菜就盼着你们来呢!”叔叔领着我们往屋里走,家里装修十分精简大方,以灰白色为主,让人觉得十分干净,桌上摆着好几道菜都是硬菜,看得出来叔叔的厨艺很好,我们放下来时带的礼物,叔叔很热情的邀请我们上桌吃饭,问了我好多问题,大概是我上什么学做什么工作,夸我漂亮学历高这样的,陆生希则是全程淡淡地笑着,可我知道他这是真的高兴,我也是一样的高兴。
我们陪叔叔吃完饭又喝了会儿茶,陆生希说我们今天可以在这里住,我也觉得可以,他说要带我回我家那边看看,也确实离的不远,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回去,因为那里对我来说是家,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段并不美好的回忆。
我们再次坐上了租来的车,回到这里有一种找到源头的宿命感,我好像很少跟陆生希聊起他小时候这段经历,都是他主动跟我提起的,好像他并不避讳,也可能只是在我面前不避讳,我们默默相视一笑,像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
“回家了许源歆。”他说。
“有爸妈在哪里都是家。”我默默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村子说。
“有你在,我也觉得哪里都是家。”夕阳下,他侧过头温柔地对我说。
我看着夕阳,想起了那个时候在放学的时候看到陆生希一个人,瘦瘦小小的,穿着洗的发皱的白衬衫,就坐在小马扎上帮人擦鞋也好,没有生意就看看书,我只觉得他很独特,所以跑去问他看得什么书,他没说话,只把书名翻给我看,是许地仙的《落花生》。
“所以你们要像花生一样,它虽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
“那么,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只讲体面,而对别人没有好处的人。”
他是个很好的少年,他应该在这个年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挥斥方遒,我看着他默默发呆。
“看我干什么。”他问我。
“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不过你别怕,我会放你自由的。”我默默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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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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