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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姑不收,又退回去给阿秋,道:“绣的哪有那么好,阿春嫂喜欢就是给我面子了。”
“就是因为喜欢才要给钱呀。”阿秋见她不收有点急,但又不会说很迂回的话让她收下。
“非要说钱的话,阿春嫂和你都帮了我那么多回,我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我家里的事你肯定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吧...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阿秋,那天在街上谢谢你帮我骂许契,就是我连累你还害你进衙门了。”竹姑说到最后有点哽咽。
从小到大,在巷子里没同龄的女孩子和她一块玩,就连她自己的姐姐也嫌弃她,阿秋是第一个愿意和她玩的女孩子。
有时候走在路上遇见某些人还会带着恶意讲话,朝她打招呼也不是真的想给她问好,而是想着挑逗几句,但也是有很多好心的大娘嫂子,见她家过得可怜来搭把手的,若是没有那些好心她也是长不了这么大的...
阿秋听着也难过,俯身拥抱着竹姑,她明白出身是人选择不了的,可那些事明明都不挨竹姑和她阿娘,是世道太乱了,土匪太可恨,人心太过悱恻,为什么要让最无辜最受伤的人承担剩下的恶意。
“才没,是我太鲁莽了,明明什么也没有帮到你,还弄得进了衙门。”阿秋也流眼泪哭。
两个人抱着哭作一团,竹姑擦干眼泪,也给阿秋擦,哭笑道:“看我多晦气惹你哭,你家刚添了丁,不能哭。”
“好,我不哭了。”阿秋哭笑着也抬起袖口擦眼泪。
“说好了,不要再给我钱,肚兜和虎头鞋就当我给孩子的,等他长大也给我送碗饭吃,孝顺我一回,就当还我了。”
“那我好好督促他。”阿秋笑道,又拿药膏来给竹姑,“这个是猪油混着蜂蜜制的药膏,对冻疮还挺管用,你涂涂试试。”
李需在房顶听墙角,听着屋里头姐妹俩又哭又笑,一会又聊天说话,觉得他也真是被冷风吹傻了,才闲得听了这么长时间的墙角,还不如去帮策子做弩弓。
陈策听了李需的话,觉得他也真是有病,闲的没事爬人家屋顶干啥,还听了半天人家墙角,再喜欢竹姑也不能干这种下三滥事吧。
“看不出来你挺二流子,让你爹知道了不得赏你家法伺候,出去也别说咱俩从小玩到大。”陈策踹他一脚,又损他一顿。
李需揉揉被踹的屁股,叫喊道:“我本来也没想着听墙角,谁知道那小丫头也在啊。不过那丫头也真怪,看被我说准了吧,那天我就说她不是个胆小的,敢和许契当街叫板也是挺厉害。”
许契也长得高高壮壮,两眉毛朝天撇着,皮肤黝黑,看着比李需面相还要凶。
听他这样说,陈策脑子里头闪过她来送鸡蛋被狗吓得撇那老远的事,她当时吓得脸都皱起来,眼睛眯起来依旧亮亮的,白净的脸蛋儿看着和小豆子差不多大,人也小小的,有很多害怕的事情,怕狗,姐姐生小孩也会害怕,去衙门会害怕到哭...
可她看见竹姑被欺负,却敢上前和许契叫板,骂的还那么脏,想到这陈策不由笑出了声。
“想啥呢,这么开心?”李需见他笑,问他。
“在想你真厉害,看人有一套,还会爬墙听墙角。”
“滚,早知道就不给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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