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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寄北却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有多惊世骇俗,他自己名字都能改,让儿子跟妈姓怎么了?
把户口放进小箱子里,他从柜子下拎出昨天那个包,“我出去一趟。”
昨天光顾着起名字了,夏芍都忘了这个包,见他抽出来,探头看了眼。
没想到里面又是纸袋子,足足有七八袋,打开全是不同的糖果。
陈寄北摸了几颗放在夏芍炕边,找出其中两样包了,又拎上一条烟,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糖已经挪到了写字桌上,夏芍只拿了一颗红色的,放在孩子眼前逗孩子。
不过东西她已经看过了,全是本地没有的外地糖,边逗边问陈寄北:“你这是准备卖?”
糖果放到小婴儿眼前,小婴儿便会看一看,离远了又看不到了。陈寄北侧坐在炕边,望着她葱白指尖那一抹红,“不算卖,这是帮别人带的,我只赚点介绍费。”
帮别人带,只收介绍费,跑腿费,也就是代购了。
真亏这男人想得出来,为了避开投机倒把,连代购都弄出来了。
手有些累,夏芍放下糖,笑着问:“找之前送梅干菜那个销售员帮你带的?”
“不全是。”陈寄北接过她手里的糖果,低头接着逗。小婴儿却有些玩累了,小眼皮一沉,又一沉,没两下便彻底合上,微张着小嘴吐出均匀的呼吸。
陈寄北这才收回手,“单位有个年轻销售员刚结婚,我抽空帮他打了套家具。”
一个帮着出主意,一个帮着打家具,这就是两条人脉,难怪他能弄到这么多外地糖。
陈寄北这个人从来都不是能说会道长袖善舞的类型,但看他办事就会发现,他太会摸别人的腰筋了,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别人最想要的,在人瞌睡的时候送枕头。
看他给郭姐送烟就知道了,后面卖那两条已经把前面送那一条赚回来了,郭姐还提起来就不住地夸他。哪怕他话很少,从认识到现在就没和郭姐说上十句。
这种能敏锐捕捉到别人需求的人,也难怪他后来能抓住商机,成为首富。
夏芍问陈寄北:“你以后准备做这个?”
“再看。”陈寄北把那颗糖剥了,冷峻的侧脸鼓起一个小包,“土产的销售员全国跑,不用可惜了。卖人参挣得多,但不可能年年都能有这么多人买。”
夏芍懂了,他这是想利用土产销往全国的便利开创下第二产业,这次只是试水。
那些销售员虽然带东西更方便,却常年在外,更没法这么精准地找到销路。如果双方能达成合作,其实是一个共赢的局面,能多赚一点,谁又会和钱过不去。
如果他在书中就是这么干的,那也难怪刚改革开放,他就能拿出一大笔资金做生意了。
仅凭工资,想拿出那么多钱可没有可能。
没想到这还没完,见她懂了,陈寄北又道:“我想把旁边那三间也买下来。”
“旁边那三间?”夏芍愣了愣,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刚买的新房。
三间房不小了,足够他们一家五口住。等他们家崽子能结婚搬出去,那还得等二十多年,毕竟那时候法定结婚年龄就改了,这么早买房子完全没有必要。
夏芍心里一动,“你是想租出去?”
和她说话就是这一点好,有时候刚刚开了个头,她就能懂你的意思,甚至举一反三。不像其他女人甚至很多男人,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甚至觉得你是在瞎胡闹。
陈寄北轻轻握住了夏芍的手,“租两户,一年就能有一百块的租金。”
厉叔那房子好,又新又宽敞,租出去,每户一个月的租金不可能低于四块钱。一年就是一百多,用不上八年,他们买房子的钱就能回本,接下来全是赚的。
而以这十年的人口增长速度,房子只会越来越紧俏,不可能租不出去。
果然陈寄北道:“我看这两年都在生孩子,要是还有合适的,也可以买。”
这是要以租养贷了,只是他们养的不是贷,是新房。
而且比起轰轰烈烈做什么大生意,那十年被人当成活靶子,这样更低调,更不引人注意。
夏芍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陈寄北已经抛给她两个远超时代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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