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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淋着雨回来的。
“慕小瓷,你怎么还没睡?”贺昭先注意到慕瓷,下意识地挡住沈如归,故作轻松地朝慕瓷笑了笑,“小事小事,不严重的,别怕啊!”
黑子冷笑:“还不严重?躺着进抢救室才算严重?都是因为她……”
“行了,”沈如归一脚踹翻了椅子。
他对身边的人向来宽容,前提是不要涉及慕瓷。黑子在慕瓷面前口无遮拦,沈如归必然会动怒,如果慕瓷不在场,就不会只是踹翻一把椅子这么简单了。
贺昭连忙给黑子使眼色,笑着打圆场:“你是困傻了吧,赶紧滚回去洗洗脑子。”
黑子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就当是给慕瓷道歉。
空气陷入死寂。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贺昭帮沈如归赶人,“走走走,回去睡觉。”
他走在最后:“沈哥,我去看安萝。”
地板上满是泥印,王叔先把装着纱布、棉花的托盘收走,又利索地把客厅弄干净。
慕瓷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觉得这么冷的天气,沈如归淋了雨,多冷啊,她想给他暖暖手。
“别碰,很脏。”沈如归避开她的手,“时间还早,上楼睡觉去。”
她没说话,只是摇头,安静地在旁边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王叔拿来热毛巾,沈如归擦掉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吓着了?”
慕瓷回过神:“没有。”
她当过人人钦羡的公主,也被众人鄙夷可怜,见过星辰,也见过人间丑陋。
玫瑰和鲜血,都是红色。
她认识的沈如归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强,对小伤小病根本不会上心。
这样一副脸色苍白的虚弱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伤明明都在他身上,为什么她却觉得疼?
“就是好像听到你在叫我,下楼一看,”慕瓷喃喃地道,“一看,真的是你回来了。”
他说:“是不是很吵?下次就不让他们进来了。”
她抬头看着他:“还有下次……”
沈如归沉默了。
客厅的暖气整夜都开着,慕瓷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都觉得有点儿热,沈如归的手却还是凉的。
“上楼睡一觉好不好,要我扶你吗?”
沈如归眼里的血丝显得触目惊心,慕瓷想了一会儿,自问自答:“还是我扶着你吧,反正又没人敢笑话你。”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
“慢点儿哦。”慕瓷扶着他站起身,慢慢上楼梯。
沈如归并没有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慕瓷的身上,只是从一楼到二楼的距离,他的额头上就起了一层冷汗,脸上毫无血色。
回到卧室,慕瓷看了看他胳膊上缠着的绷带。
还好,没有出血。
“不洗澡了,我给你擦擦。”慕瓷帮他脱衣服,去浴室把干净的毛巾泡进热水中,拧干后帮他擦身体,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沈如归靠着枕头,问她:“脖子怎么弄的?”
“啊?”慕瓷茫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有点儿疼,“哦,是不小心被猫挠了一下。怪我自己,非得去摸,它不挠我才怪呢,如果谁随便摸我,我也得挠他。”
“没事,擦过药了。”慕瓷帮他盖好被子,“你睡吧。”
沈如归把她拉进被窝:“一起睡。”
对沈如归来说,把她抱在怀里能止痛。
“我不困。”慕瓷怕碰到他的伤口,也不敢乱动,只轻轻地说,“今天没有工作,我下楼给你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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