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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莹楚楚可怜地噙着泪,看向俞百川问道:“当真是你?”
江婉莹问的是,为自己包扎伤处的人,真的是俞百川。
而俞百川理解是,对方在确认他的过错。但是伤人者千真万确是他,又歉意道:“是在下所做,姑娘安心养伤,在下定不会逃避责任。”
江婉莹的花容忽青忽白,忍着痛将锦被往上拉遮严实身子。虽说这对主仆像是好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江婉莹胆怯应了一声,肚子却不争气咕噜几声乱叫。
萧景飏听得真切,不着痕迹命道:“百川,弄些吃的来。”
俞百川听令,去弄吃食去了。
马车内的光亮,依旧昏暗。
江婉莹偷偷看了一眼,端坐如松的萧景飏。这人生得真是好看,烛光笼罩在他身上,恍然镀上一层佛光一般。
她又看到那种对世人悲悯的表情,她一夕千念,不明白为何他要守在这里。
他这种人,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之人,不该不懂男女有别啊!
“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江婉莹想了想,还是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比较好。
她只知道城北施粥的那处宅子,是景记米行的。
萧景飏将本就想好的说辞,从容说出:“鄙人姓景,是景记米行的少东家。”
江婉莹的秋瞳潋滟,溢出潺潺的欢喜。不禁盘算着,若是她能到景记米行做工,日后便不用担忧吃喝问题了。
萧景飏察觉她唇角带笑,似一朵方经历了风雨,我见犹怜的芙蓉花。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萧景飏挪开了目光,幸而这马车够宽敞。
江婉莹如实回答:“江河日下,婉婉有仪,清莹秀澈,江婉莹是小女子的闺名。”
萧景飏听到江姓,目光缩紧闪过冷厉。
因前任御史中丞的冤案,早在八年前这京城中便没有姓江之人。即便不在九族之列,当年姓江的人家怕被无辜牵连,全部搬离了京城。
据他所知,只有元侯府上有一位姓江。前任御史中丞江正之女,如今的骠骑将军元晟的未婚妻。
萧景飏故意试探,感慨道:“姑娘的姓,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那位故人原是御史中丞,可惜了,蒙冤而死。”一字一顿,留意着江婉莹的表情。
江婉莹先是一愣,好多年没听到人提起过父亲了。年幼时,时常想起哭过无数次。渐渐年岁大了,也便不想了。她无人依靠,凡事靠自己,只想如何度日。
而后江婉莹一副好奇的模样,反问道:“瞧公子的年岁,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会识得前任御史中丞?”
“家父与那位御史中丞,曾是朋友。”萧景飏如是回道。
江婉莹没有起疑,反倒是窃喜不已。想不到这个景记米行,与她父亲有交情。那她若是凭这份关系,说不定真得能去景记米行做工。
她抬手探上前,拽住萧景飏的一点点衣袖。费劲挤出两滴泪,声泪俱下道:“不瞒公子,其实公子说的那位故人是家父。呜呜,可怜小女子家道中落,呜呜,如今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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