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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这次奇袭惨败,一定知道坠鹰峰有了不起的人物在,哪还敢轻易来招惹?“太好了。”苏衡又舒了一口气。雅公子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雅公子,属下回林地去了,再观察几日,一有消息,立刻来报。”黑骑右将行礼后离开。没想到,一刻钟没到,外面又传来郑鹰的声音:“求见雅公子。”苏衡闭了一下眼睛,听郑鹰的语气就知道审问不顺利。“雅公子,李风伤势很重,不能用大刑,只能小敲小打,可即使这样,一晚上也昏过去了几次,属下无能。”郑鹰垂着眼帘,满脸羞愧。雅公子拿起便携本示意。苏衡充当临时唇舌:“那我们去瞧瞧。”……………………石牢和苏衡设想的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昏暗潮湿阴冷而且臭气弥漫,还没走近就想掉头回去,可形势不由人。郑鹰在最前面带路,苏衡第二个,猞猁第三个,雅公子第四个,刘钊第五个,按这样的顺序走到了石牢最里面的囚室。奄奄一息的李风,已经没了平日的模样,大睁着空洞的眼睛,进气少出气多,一副再上刑老子就死给你们看的凄惨样儿。苏衡看过影视剧里的刑讯场面,这样的真实场景迎面而来,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凉。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这里是戍边营地,战争永远是最残酷直接的。让他意外的反而是雅公子,这个与血腥刑讯半点不搭边的娇贵金主爸爸,站在肮脏腥臭的石牢里,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习以为常。“雅公子,您小心脚下。”刘钊忍不住出声提醒,像雅公子这样书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带他走进石牢,实在罪过。苏衡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钟昕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雅公子不是钟昕,可理智这样提醒着,但人从来都不太理智。毕竟那么多次心理咨询以后,苏衡还知道,当周围的人事物非常残酷时,再心软的人受过多次身心创伤后为了自保,也会被磨砺得冷酷无情。两厢比较之下,苏衡宁可认定钟昕不是雅公子,也不愿意看到钟昕被伤害成这样。可是,世事哪能如人所料?雅公子盯着李风观察了一会儿,转而走到了银甲军士的牢笼前,他们的银甲已经被强卸了挂在牢栏外面,都只着内裳,强壮的体魄极为明显,这是严格的日常训练和良好的饮食条件才能养成的军士。雅公子用指节轻叩银甲,银甲发出悦耳的响声,又检查了银甲内里的搭链和衬皮,这套银甲的选材和做工的要求都非常高。大邺近几年战事频繁,兵部开销庞大,守护国都城的羽卫和虎卫、各州郡驻军、边境的戍边营地驻军、运宝司的黑骑……所有军种都有严格的等级。能配备如此精良且合身的银甲,有如此高大健壮的体魄,还清一色的样貌中等以上,能使用新进的燃箭……这样的配备已经足以媲美守护国都城的羽卫了,或许就是。除了苏衡,刘钊和郑鹰都关注着雅公子。雅公子取下一个银甲头盔扔到刘钊怀里,眼神示意。刘钊接住头盔的时候有些慌,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郑鹰小声提醒:“雅公子的意思是,这些银甲都归我们了。”“真的吗?”刘钊根本不敢相信,捧着头盔走到牢门外叫人,一群军士鱼贯而入,个个眉开眼笑地把银甲搬空了。牢笼里的被俘军士,个个面如土色,双眼满是愤怒,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又一副视死如归的脸。雅公子摆了示意郑鹰去牢笼的衣服堆里好好检收一下。郑鹰立刻照做,从衣服堆里淘出了细线缝住的书信、饰物、零嘴……“雅公子,他们突然接到命令出发,走得很急,连个人物品都没来得及收好。”“只有少量的水和吃食,他们的出发地离营地不太远,往返预计四日至六日之间。”雅公子的脸越来越阴沉,指了一下搁在牢笼外的水碗。郑鹰拿起水碗,泼在了一名被俘军士的脸上,观察着最细微的变化,等了片刻,又泼了一碗水,然后拽下了一张薄薄的脸皮,露出原本的脸庞。苏衡知道现代侦察兵也有化妆和改扮的训练,方便潜伏和探查消息,明知这是伪装却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本没有半点表情的被俘军士,终于显出一点慌张来,其他没被泼水的军士,不是动着手指,就是小幅地搓着双脚。雅公子在便携本上写下:“已知,银甲马匹悉数归入营地库房。”苏衡怎么也没想到,雅公子竟然有这样出色的观察力,可是,本来要审李风,却这样问出银甲的来源,这算意外之喜,还是临时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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