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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姜山眼中含笑,静静地盯着他:“我知道下雪了,没事,我有帽子,可以挡住雪。”“雪很大。”何野再次说道,声音迫切,带着几分哀求。姜山抓着门把手,调皮地冲他眨眨眼:“没事儿,我以前还光着膀子在雪里滚呢,这点算什么,我走了,下次见。”说完,他真的打开门,半个身子钻出屋去。何野紧紧抿着嘴唇,靠在玄关处的柜子上,一言不发,他的内心在疯狂地撕扯,他是从不肯低头服软的,通常是伴侣主动给台阶,可这会儿居然要他自己开口。他就想姜山留下,这样寒冷的夜晚,他不想再一个人孤独地睡在怎么都捂不热的床上,他想有人陪着他。何野心一狠,追出门去,直接抓住姜山的手,姜山回过头,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同时分开五指,和何野的手相扣。“留下来。”何野咬牙,面红耳赤道。姜山立即把他推到墙边,高大的身体覆上来,将他圈在身下,结结实实地亲他的嘴唇。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姜山矮下身,单手环住他膝弯,一下子把他扛在肩头,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何野闷哼一声,任由他把自己扛到房间。第一个新年何野算是过上了一段很淫靡的日子,刚开始还觉得被伺候的感觉很爽,但很快就力不能及。自从和姜山确定关系后,姜山每次来都要抱着他睡觉,哪怕他刚开始说身体不舒服,但摸着摸着,很快又被点着火。这天他陪完年前最后一个客户吃饭,看着姜山发来的铺天盖地的短信,一时间十分烦躁。他没回,把手机静音,反扣在桌面上,注视着面前的小提琴手。和客户约见的地方正是和姜山第二次见的酒店顶楼,一队乐队旁若无人地演奏着动人的乐曲。生活需要热情,也需要偶尔独处,和姜山在一起很快乐,但时间一长,他就觉得有点心烦,姜山实在太过于黏人,经常占据他的私人时间,好在还没真正同居,他还有喘气的机会。他想着想着,忽然沮丧,自己果然不适合恋爱,还没怎么开始,就已经想着如何和对方割裂开。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在原本客户坐着的位置上,恶作剧似的在桌底下踹他一脚。“无聊。”何野闭上眼睛。盛逾海眉毛扬起:“想什么呢?”“没什么。”何野道。盛逾海伸出手比了个“二”:“我到处托人,找到了点姜山的消息,两个内容,想先听哪个。”“别卖关子,到底发现了什么。”盛逾海压低声音:“你那个对象,赌-博。”何野猛地瞪大眼睛,声音克制不住地陡然升高:“赌-博?”“对,英国那里先不说了,在中国沿海一带,像福建、广东和上海,当然还有香港澳门的赌-场,都是他常去的地方。”盛逾海手指点了点桌面,见何野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又说:
“据说是操盘的。”这话简直给了何野当头一棒,他何尝不知道操盘手擅于控制盘面,各种作弊,里应外合,让人一夜之间赚的盆满钵满,又在瞬息之间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何野喉咙像是堵上什么东西,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艰难地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此刻舍不得和姜山断掉,可姜山做下这样罪恶滔天的事,他没有办法去原谅。赌-博?为什么会是赌-博?居然会是赌-博!所以姜山才能拥有钱,而不用从池家那边拿,原来就是靠这种违法行为获利,亏他之前还同情姜山,根本就是在和罪犯共情。他几乎要脱力,深深地摇了摇头:“那么我让你查的那块土地,也是姜山非法所得?”“目前看来不是。”盛逾海见他脸色苍白,忙不迭送上来一杯温水,“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他这个经济来源。”“你说吧,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了。”何野垂下眼眸,眼神黯淡。盛逾海说:“姜山做的这个操盘的活儿,不挣钱不盈利。”何野抬眼盯着他:“你是在扯淡吗?”“还真不是,我手底下有人混进去赌场,疏通了内部人员,他们告诉我,姜山就是做一个人情账,他想办法让那些赌徒们输钱,然后换取明面上的项目,利用项目来赚钱。”“所以他还涉及洗-钱。”何野又叹了口气。盛逾海笑了:“光明正大,就算查也无所谓,项目赚的钱跟赌字不沾边啊。”“我猜猜,赌徒如果不履行约定,姜山的人会跟收高利贷的一样吧,砍手剁脚,对吗?”何野不紧不慢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盛逾海轻哼了声:“目前没查到相关信息,但我也觉得如此,或者更狠吧。”何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思索。“何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劝你一句,像这样的人,毫无底线,你不要突然跟他分手,得想办法和平分开。”盛逾海突然严肃起来。从知道姜山就是当初要跳天桥的孩子,盛逾海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死亡是很可怕的,如果一个人坦然地准备去死,说明他心底里的根基已经被摧毁,而根基一旦摧毁,这个人很容易暴动,因为一点小事而疯狂,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自-杀未遂的人后期会再次尝试自-杀。他不是歧视,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极端的人,他和何野都很普通平凡,姜山若是想做点什么,何野一定承受不住。哪怕只是简单的分手,何野都必须斟酌措辞,想方设法让姜山自行离开。当然,关于姜山的身世,他决定替姜山隐瞒和处理一下,何野看上去理性,实则内心敏感多疑,如果真的知道当初救下的孩子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多难过。真是孽缘。两天后的除夕,杭州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暴雪,窗外银装素裹,路面全是融化的积雪形成的黑色的车辙印,人们来来往往,各自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忙碌着,何野站在楼下等姜山开车过来接他。当姜山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跟前时,他正靠在墙上发呆,浑然不觉姜山打开车门,绕到他这一侧来。姜山打开双手,温热的手掌揉了揉何野的脸颊,低下头亲了一口:“在想我吗?”何野一抬头,就对上姜山一张白里透红的脸,长长的眼睫毛上下眨动,红润饱满的嘴唇微微抿起,他越凑越近,靠在何野嘴边,哈出的热气像小猫一样在何野心里抓挠。何野自然而然地闭上眼,享受着姜山高超的吻技,他很快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推阻着姜山的胸膛。但姜山早已习惯他这种“欲拒还迎”的方式,更加用力地箍着他的腰,把他压在汽车上更激烈地亲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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