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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它……“众人呼气挺胸昂头,”是这样的。”吐息声此起彼伏。叶子君捏着袖子点着不存在的眼泪珠子,三分凄凉七分哀怨拿捏得十分得当:“小子本是被那无情亲戚贱卖的可怜人。”他怒目瞪天,左手指日,转而星目含情,双手迎向高氏,“夫人宅心仁厚、慈悲为怀、菩萨心肠,买了小子的卖身契,给了小子银锭子,许了小子这冰清玉润、惊才风逸、英俊潇洒的……夫君,这恩情小子是没齿难忘没齿难忘啊……”高氏一口气吊上嗓门儿又生生给咽回去,一口气差毫米没上来。这也是位能演的,立时冲到叶子君面前弯着腰扶着叶子君的手,挤出两颗猫眼泪:“孩子啊,夫人没什么能替你做的了,只愿你往后相夫教……教弟,夫夫琴瑟和鸣,来人啊,他哥两的卖身契怎的还不曾拿出来?取的五十两纹银怎的还不到,都干什么吃饭的!”“五……五十两?”阿木脸上的表情那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五十两,他家公子现在身上都没有五十两银子,这个妖艳贱货果然是姨娘派来的奸细,果然是!慕晨看不见,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这个便宜妻子……似乎有那么点脑残?叶子君捏着卖身契,捧着银锭子,和高氏愣是你一句我一句商业胡吹了半柱香的时间,吹得高氏一把老腰酸痛不已,一脸笑容僵硬成水泥方才万般不舍地上了高氏准备的马车。一骑绝尘,高氏满脸堆笑,捏着帕子冲着马车又招手了小会儿,才由着丫鬟扶进府,方踏了个门槛竟又一个趔趄跌在地上。自此,高氏人美心善的名声就给落下了,大伙儿可是亲眼瞧见的,那高氏因不舍一个意外救下的孩子昏倒在地,卧病在床了大半个月呢。饭后谈资先不说,那晋江村在晋江县北边,乘着马车也要走上一个半时辰方能到。马车师傅是高氏遣人打点过的,将人送到县城边上便不再往前走了。叶子君左右各挂了两个鼓囊囊的包袱,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袍子。他身量小,袍子不合身大了许多,气鼓鼓的挂在身上活像个偷了大人衣服穿的孩子。掀开车帘跳下车,转身笑眯眯冲着车夫就道:“多谢大哥不远千里相送,小子如今一穷二白还带着年幼的弟弟无以为报,只能聊表些心意。”伸手也不容师傅拒绝,塞了一串铜板过去。铜板约莫有五十六个,不算多,但高氏原是付过钱的,付的是到晋江村的钱,还有余。这算是额外收入。马车师傅收了银钱,面上表情和善了些:“小哥此番到晋江村,路途颇远,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今日我便做回好事再送你一程。”叶子君立时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来:“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哎,我这身板儿大病还不曾初愈,带着路都走不稳的弟弟着实困难,大哥的恩情小子定然牢记于心。”车夫想了想这小子同高氏在慕家门口的感情戏份,虽好奇先前接头的人为何只让他将人送到县城边上,也毫不怀疑叶子君同高氏两人之间的情深意重,心下有了主意,愣是从多送一程将人送到了晋江村边上。这一路慕晨不曾多言,阿木却啧啧称奇,他分明瞧着那车夫都不愿意送了,怎的这人三言两语就将他们送到了村口,下车时两人竟还兄弟相称了。叶子君可没工夫理会他这好奇心,将文文抱进怀里,叶子君犯了愁。他不知道路……阿木见他忽的停下不走了,忍不住出声质问:“喂,你干嘛的不走了。”叶子君阴恻恻笑着,阿木一个抖机灵,后背竟溢出一丝冷汗来。再仔细瞧着,面前分明还是个病秧子小少年,也不知道方才那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何而来。“如此良辰美景,我同新夫君赏赏不成?”阿木:“你——”慕晨捂嘴轻咳以示阿木勿要多言,他目光涣散,面色因连日的卧病在床而略显苍白,身姿却挺拔如松。叶子君眼尖,认出这人站姿是标准的军人姿势,据说这人伤了脑子失了忆,莫非以前是个兵哥哥?他目光不加丝毫掩饰,慕晨似有所感,精准地捕捉到叶子君的方向,许是带入了前世的年岁和身份,口气也带了些长者的关心,轻声询问:“可是累了?”“嘁,我瞧着你家这小厮累了。”阿木抬起脖子,“你这人怎的跟那蛇蝎心肠的高氏就能和颜悦色,同我们说话便阴阳怪气,果真是个恶毒的泥腿子!”叶子君滋滋一笑,抖抖高氏临走时送到他手上的钱袋子,清脆脆的银钱碰撞声好不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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