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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那桌是带着孩子吃馄饨的年轻妈妈,孩子不大,估计也就幼儿园,可能也是感冒了,鼻子痒没憋住,对着程澈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孩子妈妈拍着孩子背连说了几声狗百岁,本着脸教育孩子不能对着别人打喷嚏,没礼貌,说完又不好意思地和程澈道歉:“不好意思啊,孩子感冒了,我给你换一碗吧。”
说着就要喊老板,程澈拦了下,说:“不用,没事,我吃差不多了。”
孩子妈妈又连说了几句真不好意思了,程澈笑笑,摆了摆手,站起身往回走,红棚子里有人划拳,一阵丁零当啷的啤酒瓶声音。
口袋手机响了下,程澈掏出来看,贺远川又发消息了。
没完没了了还,删了吧。
他点开看,“-”:吃了吗。
怎么着,还要约他出去吃饭啊,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边界感啊。
手老老实实回:吃了。
不一会手机在手里震动了两下,“-”说:要不要再吃点火锅?
火锅
程澈抬头看了眼红棚子,红棚子里烟雾缭绕,可能因为是假期,基本桌桌满座。服务员系着围巾忙里忙外,食材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
空气中牛油与麻辣的香味十分浓郁。
他又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垃圾。菜叶子,烟头,还有碎玻璃渣。板凳是塑料的红色凳子,侧边贴着胶布,边缘因为摩擦而翘起发黑,桌子是简易支起来的圆桌,方便老板夜晚收回。
热闹烟火气对标的是人流量大,经济实惠,人流量大与经济实惠对标的则是相对潦草的卫生环境与食品质量。
程澈猜他应该是和乔稚柏在一块。这两个人,吃穿用度都看得出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总不会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应该是属于程澈的。
他低头打字:不了。
这两日贺远川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程澈也琢磨了,但没想通。这种变化让贺远川从一团难以靠近的黑色固体变成了带些色彩的会流动的河流。
不一会“-”的消息就过来了:你回头。
程澈顿住脚步,带着疑惑转过头,这次视线很快固定,身后一个较远的红棚子里坐着几个人,正对着面的是张眼熟的娃娃脸,正看着他挥手。
乔稚柏扯着嗓子对前面站着的那人喊:“程澈!这儿!”
今晚也是巧,听说这边火锅好吃,乔稚柏就叫司机开车把贺远川也给强制接过来了。
他眼尖,透过食材上方的烟雾,听着小摊贩的吆喝,在人来人往里突然看见个熟悉的穿着白衬衫的瘦削背影,直拍贺远川的肩:
“哎哎你看——那不是程澈吗?”
筷子一放,对着背影就喊了几声。
恰时旁边不知哪个棚子里破了几个玻璃瓶,完全盖住乔稚柏的喊声,男孩瘦削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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