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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而这位假竹马瞧见了她那幅画,与画上的名字,似是有所察觉。”郑瑛瑶:“所以呢?”“没有了,我也只是听到此处。”“唉,当真是无趣的紧。”郑瑛瑶靠在椅背上,摇摇头:“还不如咱们府上的下人有意思,能听来别府的官家老爷太太的风流轶事,不过就是认错人,又不是那些个人半夜幽会,进错了门。”郁桃嘴角抽了抽:“算了,确实比不得你听到的厉害。”郑瑛瑶讲到兴头上,扯过她的袖子,贼兮兮道:“你知道那老爷进错了门,屋里是谁吗?”郁桃无言的看着她。“是那老爷的夫人,哈哈哈哈哈哈,夜不点灯两人且不知彼此是谁,天亮一睁眼,吓得差点摔下床去。”“你说的,像是当时你蹲在那床下一样。”“那可不。”郑瑛瑶翘着脚:“所以说罢,深宅大院中的阴私账,你那算不得什么,越是门第显赫越是见怪不怪,你也用不着为着这个惊奇害怕,不定。”郁桃袖下交握的手松下些许,指尖汗津津一片,心下虽然和这一片茫茫江面近似,但那口气好歹是喘过来了。回府已经是日沉西山的时候,宝马香车列巷离去。离奇的是郑家台子外多了不少人,不少眼生的轻男少女在柳堤上徘徊。不过,这些热闹都与郁桃无关。她搭着翘楚的手旁若无人的登上马车,直到帘子被掀起,郑瑛瑶怒气冲冲的钻进来。“王天兰那张大嘴巴子,到处闲话郑家有个姑娘一副狐媚模样,说你生的貌美异常,比前朝祸国妖姬更甚三分,惹得那些不正经的浪子来咱们这儿蹲捎。”“你听听祸国妖姬是个什么名号?平白无故的这样说你,那些俗气的士子手里最爱收藏几幅前朝女子的画像,能是什么好东西?”郁桃茫然的抬起头,好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手搭起帘子往外一看,果真一群莺莺燕燕围绕在马车旁,眼睛时不时往里瞧。这会儿暮色下沉,缥缈的云色间霞光万丈,天地笼罩在一片橘色中。她撩了帘子,眸子一半藏着懵懂,干净的像山巅之雪似的,雪芙曳枝,唇点朱红,剪水轻睐,让外头人纷纷倒吸一口气。“还真不是虚传,郑家将门虎女,何时添了这么一位天仙似的人物。”柳树下一人打着扇子痴痴道:“若是准允,明日我便让娘亲上门去。”另一人道:“且论个先后,人是我带着你们来瞧的,我自然得占个头名儿。”美色当前,色令智昏。一般人忘了谣传里‘狐媚子’‘祸国妖姬’几个字,反而越传越玄乎其实,成了‘郑家出了位天仙似的美人儿’。闫韩侯府的马车停在末首,往年的拥堵不过小片刻,今年反而各处人潮拥挤,都往一处去。七宿使人前去探看一番,得了最后的缘由,反而沉默了。抬手叩了叩侧壁,小心翼翼的掀起帘子拈着要紧的回禀:“世子,前头应当是因为郑家才这般拥堵。”韩祎从书中抬起头,漫不经心道:“郑家怎么了?”七宿挠了挠头,“许是方才请郁姑娘上船,给人瞧见,现下都在传郑家出了位天仙,都涌过去看哩。”韩祎掖住书页的手顿住。七宿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措辞,“不过,奴才打探过,起头传的并不大好听说什么郁姑娘容貌倾城,盛似前朝那位‘苏贵妃’,这听着不大像是什么好话,奴才使了几个人把风头掉了向,您看看”一阵漫长的无声里,七宿差点以为自己那番做法会错了意,正要磕头告罪,却见韩祎合上书,伸手从匣子中取出一物,面无表情道。“请五城兵马司来,将此处闲杂人等清停。”七宿捧着物件儿,烫手山芋似的不敢出声儿,转头出去,再望这霞光漫地的天,和主子那般小碗里扎猛子的做法,心里一阵儿喜一阵儿愁。郁桃撩帘子的举动,着实把郑瑛瑶吓了一大跳。她猛地扑过去,把帘子按下,捋的连点儿缝隙都没有,才转过头一脸严肃道:“如今你成了京中风云人物,言行必得小心仔细,京都孟浪之人和平阳相比过之不及,虽说世风开放,但姑娘家往往便是因为不切实的谣传坏了名声。”郁桃还没回过神,“我可什么都未做呢平日里都不大出门。”“确实不关你的事。”郑瑛瑶按着她的肩,叹口气:“不过你知道华言风语,乱相誑误,外头人总是信其有,不信其无。”郁桃嗯了声,盯着随风掀起的帘子出神,却抑制不住心中某种心悸蔓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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