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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宝杏满是焦急,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凝烟艰难睁开阖紧的眼帘,微涣的眸子里挂着湿润的泪渍,她迷迷糊糊睡着,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四周的暖意不断流逝,身体却发烫的厉害。
凝烟张了张干燥的唇瓣,嗓子却干痛的说不出话,只发出一点细碎的呻吟。
宝杏听见动静回头,见凝烟睁开了眼睛,心中一喜,跑上前红着眼安慰,“夫人忍一忍,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凝烟蹙着眉勉励点头,用手臂环住自己,把娇小的身体缩紧成一团,好试图寻找一点热意。
宝荔还不熟悉府上规矩,于是和玉书一同前去请大夫,玉竹这边则立刻去禀报了顾氏。
瑞华苑里刚摆上饭菜,顾氏听了玉竹的来禀,放下筷箸蹙眉抬眼问:“怎么好好的病下了?”
玉竹摇头,一脸迷茫的说:“奴婢也不知,少夫人回来就睡了一下午,大抵是身子弱,累着了。”
这话分明是说凝烟娇生惯养,毕竟真要说娇贵,府中的郎君姑娘才是真正出生世家名门。
顾氏眼中滑过若有若无的不虞,想起叶老夫人那番话,抿抿唇开口,“既然病了,就让大夫仔细诊诊,正好,身子那么弱,就多开些滋补的药来补补。”
玉竹听得顾氏语气里的不喜,立刻会意,“奴婢知道了。”
“三郎可回来了?”顾氏又问。
“回夫人,郎君还不曾回来。”
顾氏点头,坐在她身旁的清丽女子盛了碗汤递来。
“姨母趁热先喝碗汤。”
顾氏接过汤,朝楚若秋温和一笑,“你也喝。”
楚若秋依言拿起碗,半垂着眼帘盛汤,双唇翕动两下,迟疑开口,“表嫂突然病下,可要让人去同表哥说一声?”
注意到姨母在看自己,楚若秋松开咬在唇上的贝齿,弯出一个落寞的笑,“毕竟成婚第一日。”
顾氏见她强颜欢笑,不免心疼,对沈凝烟这个新妇更是不喜,“你就是太过单纯,依看我这就是她想让三郎回来看她而使得招数罢了。”
儿子与沈家的婚事她打心底里就不满意,是当初叶沈两家交好,门户也相当,所以在老夫人给三郎和沈夫人肚里孩子指姻缘的时候,她才没有反对。
那时两家说好,若沈夫人生得是女儿,就让两人结亲,生得是儿子他们就互相认做干儿子,可哪想到沈老太爷犯了圣怒被连贬数级,到了地方当官。
此事自然也不能再作数,偏偏叶老太爷在临终前留了话,亲事不能作罢。
“这,总不会。”楚若秋若有所思,“早晨敬茶时一见,我觉得表嫂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
顾氏心里郁堵难疏,忍不住嗤哼了声,“她最好不是,安安分分,做好三夫人。”
说罢又握住楚若秋的手拍了拍,叹声安抚,“我知道你对三郎的情意,让你受委屈了。”
侄女与三郎才是真正青梅竹马,若非横插这一档子事,两人合该是郎情妾意的一对。
“姨母别说了,都过去了。”楚若秋眼眶微红,笑着摇头,“若秋不委屈。”
“不委屈你能一病就是半月不见好?”顾氏望着她虚弱的面容,心中更是觉得沈凝烟不是在做戏,那就是太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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