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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易瘫坐在地,脚踝被装订锥穿透,恐惧和愤怒掩盖了疼痛。
那张死而复生的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依旧一副该死的专会迷惑女人的淡漠神情,呸,分明就是凶神恶煞!
“你到底是谁?”他想保持镇定,却控制不住牙齿打架。
“你说呢?”煞神盯着他的眼睛,食指与中指相错,噔儿~弹上露在皮肉外面的装订锥把。
钟易闷哼出声,霎时冷汗如注。
他到底是谁?
江雨眠说她亲眼见到纪沣回来了,他本来将信将疑,但纪樱嚣张的态度,是谁给的底气?管他是谁,只要出现在纪樱家里,敢搞他的女人就一律该死。
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更可怕,他对那头狼的印象可是太深刻了,纪樱曾为维护那头该死的狼对他大打出手,和一头狼在山洞里住那么久居然毫发无伤,个中款曲,他不敢细想!
真真假假听过许多人兽交媾的段子,可他从不会把这些和纪樱联系到一起,即使他半夜射中那狼,也还是残存着偶然凑巧的侥幸心理。
此刻,对上那双震慑魂魄的眼睛,他的信念动摇了,或者说,他一直不敢想不愿承认的事实,以这种不容回避,不可拒绝的姿态显露出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明明就是纪沣!纪沣明明死了!
到底是纪沣变成狼,还是狼变做纪沣?
钟易崩溃了,呼吸逐渐困难,因为疼,因为疑惑,更因为气馁。
“你……为什么要缠上我?”
那人站起身,抻了抻袖口,长腿支地,坐到班台上,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管签字笔。
钟易心跳得更加紊乱,生怕这笔会插在他另一只脚踝上。
“说反了吧!”
“什么意思?”
“呵,看来你心安理得。心安理得地杀别人妻儿,剥死者的皮,既然如此,你也没什么可冤枉的,尝尝被剥夺的滋味,如何?”
轰隆——信念终于坍塌,钟易张着嘴巴,像被人扼住喉咙,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死死盯着班台上的人,瞬间清醒,失踪叁年的人不明不白地回来,从这个人(狼)出现,他就遭遇各种蹊跷,诸事不顺。
他的婚事,他爹的病,他家的火灾,银行破产……
历经愤怒恐惧绝望等情绪之后,钟易最想要个结果。
“你还想做到什么程度?就算我杀了母狼,与我爹,我家里有什么关系?打猎打猎,动物就是给人打的,怨只怨你没投个好胎,你们不也吃其他动物吗?怎么别人吃你就不行了!”
“我们不会吃怀孕的生物,更不会以剥它们的皮为乐。动物界的弱肉强食是生存所迫,人类呢?仅仅为了乐子就能随便弄死一条命。”
可恶,他依旧慢条斯理,仿佛再说别人的事情。
“所以,我爹的病也是你搞的鬼?”
纪沣不置可否,他既然能登堂入室把狼牙取回来,往钟大业衣橱、床榻撒点儿药粉也是顺手的事儿,他倒是佩服钟大业,妻妾成群仍一人独居,否则,钟家的癞皮病就不止一个了。
“还有我家的火呢?也是你放的?”
何止是火,洞房都是他入的。
纪沣挑起嘴角,难得有了表情。
“纪樱呢?她的代价是什么?她就一点儿错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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