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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同桌啊?”贺远川笑,声音也轻:“同桌也给亲亲额头么?”
程澈心猿意马“嗯”了声,又摇头:“不能,你耍流氓。”
“抱歉。”贺远川道歉得诚恳,“下次先征求你同意。”
毯子下的那只手一直在轻拍他的手背,程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已经分辨不清贺远川到底说了什么。
他装模作样地又“嗯”了声,带着倦意:
“你等等我吧,远川。”
等等他先睡一觉,等等他再长大一点,等等他再勇敢一点。
“嗯。”贺远川伸手拉平他脑袋下的帽子,让他能躺得舒服一点,轻声又认真:“我等等你。”
程澈在躺椅上睡了这几天来最沉的一觉,醒来后天已经黑了,自己也不在躺椅上,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卧室里。
房间里很暗,只在床头柜上留了盏夜灯。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又转头看了会夜灯,才想起这是上次他来贺远川家里时,执意要睡的那间次卧。
这样愣了一会,程澈突然猛地一掀被子。
只脱了件羽绒服,衣服还是他上午穿得那些。
床尾那放着一摞干净的睡衣,像是料到他会醒似的。
房间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他又默不作声地盖回了被。
历史重现,这天晚上他还是没睡着,蹑手蹑脚,偷偷地再次潜入了某人的房间。
谁知虽是关着灯,贺远川依旧根本没睡,捕捉到他不经意间细微的动静,朝旁边的床拍拍:
“过来。”
程澈有点尴尬,身上穿着贺远川的睡衣,抱着枕头立在那,小声:“你没睡啊?”
“等你呢。”贺远川说:“上来,地上凉。”
程澈手足无措地立了几秒,一闭眼,心一横,抱着枕头就抬腿上了床。
他扭来扭去地躺好,贺远川俯身过来给他盖被子,程澈躺得笔直一动不动,脸脖子和耳朵全部发烫。
不是?这就盖上一床被子了?
这天晚上他俩头挨着头,聊了一些更深入的东西,聊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聊清野镇,慢慢聊到小时候,以及彼此的妈妈。
“恨么。”贺远川问。
“不。”程澈说,“你呢。”
“我也不。”贺远川的声音还是有点哑意,“没恨过,觉得她过得好就够了,也不需要再和我有过多接触,就是,就这样吧,大家都往前看,像两条岔开了的线,这样也很好。”
程澈闭上眼,从嗓子里闷闷“嗯”了声。
这一刻的两人,在某种程度上说,比拥抱和亲吻都来得更为紧密和亲近,一个人说,另一个完全懂。
“贺远川。”程澈突然开口。
“嗯?”
“认识你很开心。”他闭上眼睛。
一只手呼噜上他的头,片刻后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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