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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也不知是点着了钟二小姐的哪根筋,让她一下就像个炮仗似的炸了,直嚷嚷着那耳坠子可是多宝楼珍藏的孤品,她花高价买的,今日她非要把拿了耳坠的人揪出来不可。
钟家是双梁城的纳税大户,城里人人皆知这位小姐脾气差,惹不起,见这阵仗,原本还在店里看热闹的纷纷准备开溜。
沈良沅也不想惹事,便想拉着冬葵也走算了,谁知不知怎的,别人走了都没看见被拦着,偏偏就她,刚挪两步便被那钟二小姐一把挡住。
面前的人比她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大声道:“是不是你拿了!不然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沈良沅收在袖里的手紧了紧,也不知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但如今也只能抬头解释了。
她摇摇头,声音温柔但讲得很清楚:“我只是来店里买绣线的,要的着急,赶着去下一家看看,没见过什么耳坠。”
钟二小姐冷哼一声,睥睨着她:“得了吧,穿的跟个乞丐似的你会有钱到染香阁来买东西?我看你就是想混进来偷窃!穷酸样儿,给我把她抓起来!”
钟家的几个丫鬟听了吩咐便要上前,另外几位小姐也围了过来看热闹。
沈良沅帷帽下的一张脸有些泛了白,原来不是自己倒霉,而是柿子挑软的捏,就因为她穿的不如那些个人体面,光鲜亮丽,就要被这个小姐高高在上的诟病。
她拼命打开那几个丫鬟的手,冬葵也护着她,跟那些丫鬟嚷嚷:“你们干什么?我们小姐说了只是来买东西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
钟二小姐看着沈良沅,叫丫鬟停了手,她嘲讽一笑,突然抬手便掀了沈良沅的帷帽,还跟旁边一位姐妹讥诮道:“穿的破烂,还装模作样戴个帷帽也不知道给谁看,怕不是长得太丑了有碍观瞻吧。”
然而这下旁边的小姐妹却没有接她这话茬,反而是看着沈良沅愣了愣。
沈良沅紧紧咬着唇,一张出尘的小脸都要被气红了,她觉得十分难堪,鼻子又酸了起来,却告诉自己一定要憋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示弱?
尽管眼睛已是通红,肩膀也微微颤抖,这一刻沈良沅还是挺直了背,瞪着这个钟二小姐一字一句道:“我已经说过,我是来买东西的,你无凭无据便污蔑我,那我们就去见官,别想用你的丫鬟绑我!我行得端,坐得正,去了官府自有分晓!”
陆赐踏进门时,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忍不住细细看了沈良沅一眼。
姑娘眼睛红红的,甚至氤了点水汽,脸也红红的,像染了桃色的玉,而手更是紧攥着,连指尖都泛白。
有点像那天在府门口,他说了那句“口出什么狂言”之后的样子……
联想到刚刚沈良沅说的话,陆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这是她生气的样子。
也就是说,她那日原来是生气了啊。
陆赐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破解了一个什么谜题,不适时宜地又冒出另一个问题,那她那天为什么生气?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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