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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承认,她的话是冠冕堂皇,她就是冷眼将铃铛推向陆家,将其和陆家捆绑得彻底,等陆家落难时,铃铛能否幸免,全看她自己的命。
翌日,长安城落了一场雨,和江南的青烟细雨不同,仿佛老天破了个洞,雨水噼里啪啦地从天上掉下来。
这种天气其实是不适合赶路的。
但谁也没提起改日再启程一事,天才蒙蒙亮,十鸢就被铃铛叫了起来,冬日夜长,十鸢披上了鹤氅,她瞧着外间像是结了冰,铃铛也惊住,江南也很少见到这一幕,两人望着屋檐上冻结的冰锥,都有些愣神。
铃铛裹紧了衣裳,心底不由得庆幸,幸好她不需要一起去幽州城。
否则,这种天气赶路,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了事故。
她没敢将这种高兴表露出来,只是替姑娘梳妆的时候动作越发麻利了一点,她没什么见识,替十鸢梳妆也只是最简单的发型,全靠十鸢的好容貌才撑得住。
铃铛觑了眼姑娘身上的青色襦裙,有些犹豫地问:“姑娘要不要换一身颜色靓丽的衣裳?”
虽是做妾,但好歹也是女子家的头等大事。
十鸢勾眸看了她一眼,眸中情绪不明,铃铛蓦然噤声,心头莫名地一颤。
她不敢再瞎出主意,替姑娘挽好发髻,将大姑娘买的那支红梅玉簪插上后,勉强也算添了些红色,就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十鸢从偏门出了陆府,陆垣曲听说是当值去了,没有露面,那日和她仿佛一见如故的陆霏凤也不在场,只有陆夫人出现了,和陆行云一起送别她。
陆夫人握住她的手,一脸的哀伤不舍。
十鸢看得心底发笑,她扫了眼四周,冷意萧瑟,寒风卷着落叶飘零,幸好她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否则这种场面岂像是嫁女儿?
偏门口停了三辆马车。
她的行李都摆在第三辆马车上,一共三抬箱子,十鸢知晓,另外两抬箱子是陆家给她添补的嫁妆。
其实是借着嫁妆的名义给戚十堰送的礼物。
和陆家相距一百米之处,有人高高坐在马背上,望着这处方向,为首的那人居高临下地偏着头:
“这是谁家?”
这行人风尘仆仆,刚从城外归来,恰好撞上这一幕。
有人骑马靠近了点,辨别了一下府邸的名字,恭敬低声:“王爷,是礼部陆郎中的府上。”
郎中官居从五品,对于长安城这种随处可见王侯的地方,还真的不值一提。
被叫王爷的那人,他略一抬起下颌,视线轻慢地落在女子的侧脸上,他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直到女子偏了偏脸,眉眼彻底地暴露在他视线中,他倏地勒住了缰绳,眯了眯眼。
魏池顺着王爷的视线看去,虽是看不清女子的模样,但越是朦胧,越是见其姝色,他会意一笑:“王爷要不要属下打探一番?”
胥铭泽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
魏池一愣,他摸了摸鼻子,王爷不是看上了么?
像是瞧出他的疑惑,胥铭泽只是意味不明的呵笑了声:
“疑见故人罢了。”
长安城是权势中心,令人心驰神往,但许是刚才那一眼让胥铭泽想起了故人,他忽然问:“戚十堰回幽州了么?”
魏池没懂话题是怎么跳到了戚将军身上,他一头雾水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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