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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仿佛没注意到他戒备起来的姿态,一边继续审视墙上壁画,一边道:“那段文字配的插图就是城堡侧塔上的壁画:一个头戴王冠的人,将太阳握在手心,向世界宣告他的胜利。但在这里,壁画变了。”
糖水罐子看了他一会儿,脸上一笑,手指随意从匕首上挪开,跟着他看向墙壁:“摘太阳的人变成了少女?怎么会这样?”
“你还记得我们在国王卧室里听到的话吗?”
沈亦的视线落在一幅惨烈的壁画上,上面所有人被尖刺贯穿心脏,献祭般悬在天空之上,地上是一朵装饰般的带露蔷薇花。
不知是岁月侵蚀导致颜色污染还是它本来就是这样的颜色,露水异常污浊,呈现泥土般的深褐色,如同人干透的血液。
“这个我还是记得的,王后的弟弟睡在国王床上,这印象确实是深刻。”糖水罐子讥讽道,“他说公主是伴月而生的死星,会给作为皓月的国王带来不详……难道刚刚那幅壁画,暗示的就是公主给国王带来的不祥?会复活那个被先王收复的太阳之国?”
沈亦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壁画的象征含义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有很多种可能。我的意思是,王后弟弟所说的关于地牢位置的说法。”
“能看到月亮和星星的地方,并且所有人都看不见?”糖水罐子回答道。
“你觉得这里看得到月亮和星星吗?”沈亦问他,目光看向地面上晃动的月光。
“窗户大一点儿的话,看得到吧……”糖水罐子根据照进来的月光判断,随即皱起眉,“可是这里,其他人也看得到吧……”
“这就是我说壁画不一样的原因。”沈亦说,“这里是城堡侧塔,又不是。”
这时,千足虫带着他们爬上了最后一节台阶,脑袋拱了拱,竟是朝着窗户跃去!
要知道窗户外,距离地面足有二三十米,这么跳下去,即便是这么大的虫子,也只能摔得个虫浆四溅。
“我们得下去!”糖水罐子顾不上多说,拉着沈亦在迅速看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落足点,用力一跃之下,落在了墙上的砖缝里。
沈亦没有阻止他,而是直直盯着台阶上的月光,等看到月光剧烈晃动之时,这才露出一丝确定。
他抬起头,注视着眼前为了关押公主特地开凿出来的昏暗牢房。
这里是城堡的最高层,按照地理位置来说,已经不该叫做地牢,而是天牢。
但如果沈亦的猜测正确,这座高耸如云的“天牢”,反而位于城堡的最底端。
“公主就关押在这里?这也不是地牢啊?”糖水罐子也疑惑着,看着眼前被铁闸门紧紧关在后面,只剩下一个探视小窗的阁楼木门。
“你闻到了吗?”沈亦忽然道,“蔷薇花香的气息,混杂着海水的湿咸。”
糖水罐子嗅了嗅,发现这里确实有一股清冽的海风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可这里是城堡的最高处!海风还好说,可花香?它是怎么飘这么高的?
“这里种着蔷薇花吗?”糖水罐子诧异道,“有必要吗?都把人关到这里来了,何必惺惺作态地在这里种花?”
“不是种花,是蔷薇花的枝蔓从窗外爬进来,延伸到了阁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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