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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不再搭理花非花,走到白飞鸿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她。
“就凭那帮宵小,也能伤得了她?”花非花嗤笑一声,抱起双臂来,“云师弟,再演就过头了啊。”
白飞鸿叹了口气。
从出山门的那一刻她就时常叹气。
这些年,希夷一直昏迷不醒,为了让师父早日康复,白飞鸿与云梦泽当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到处去寻那些灵草秘药,想找医治希夷的法子。
只可惜,现世灵气衰微,不少记载中的灵植都已绝迹。勉强找来的几颗,效果也不甚理想。
“灵酒好了吗?”她无视了那边越发剑拔弩张的二人,转而问起身边的掌柜。
“好了,当然好了。”掌柜的哈腰而笑,“几位请楼上坐,我请诸位去我们如意楼风景最好的雅间。灵酒小菜都是备好的。”
“好。”白飞鸿点了点头,无奈地转向那边的两个,“你们两个,吵完了记得去楼上。秋雨寒凉,我们先喝点酒,等花家的人来接我们。”
作为太华峰主希夷的弟子,大多数时候,白飞鸿都是与云梦泽一起行动的。
这一次与花非花同路,乃是因为她要来岭南道寻一味灵药,而花非花是花家的小少爷,她自然要带他一起。
只是现在,白飞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由得想,这真是她人生里最大的错误之一。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
她端起灵酒,一口气喝干。
……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一见面就掐啊?
就像算准了时间一样,在白飞鸿三人用罢酒菜,正望着窗外渐渐小下去的雨势时,花家来迎接他们的马车也到了。
驾车的两匹骏马,俱是骨肉丰骏,鬃毛油亮,通体玄黑,四蹄踏雪。而由这骏马所驾的车架,竟十分奢靡的用了整块的香木做雕饰,又装点着螺钿的宝饰与华彩的璎珞,正是宝马雕车,暗香袭人。足见花家的豪奢。
“少爷,家中已备好汤浴与酒菜,房间也收拾好了,只等几位贵客上门了。”
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对着诸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他的声音嘶哑难闻,饶是修真者耳聪目明,要听清他的话也颇为吃力。待他抬起头来时,一旁送他们出酒楼的小二更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那男子的五官就像是被烧融了又重新捏在一处,面上纠结着大片大片的烧伤,将五官也扯偏了位置。板结的伤疤红红白白,有的地方还变成了老树皮一样的棕褐色,从面上一直蔓延到衣领之中,不知道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伤处。
也正因为如此,白飞鸿也看不出此人的年纪。
花非花却已经走上前去,抬手扶起了那名男子。
“说了多少次,你身体不好,不必亲自来迎我。”他抱怨了一句,“有什么事让底下人来做就是了,做什么非要自己跑这一趟?”
那人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来,依稀可见些许温和的遗迹。
“少爷对我恩重如山,您的事,我总是不放心旁人去做的。”他又看向白飞鸿,拱手道,“这一位想必就是白飞鸿白仙子了,少爷来信中时常提起你,他为人任性,在昆仑的时候,还劳您多担待了。”
白飞鸿道了一句“没有的事”,却不由得转向花非花,投以询问的视线。
“这位是我家的管家,是花家的老人了。多年前家中大火,他为了救人,没能及时从火场里逃出,落下了这一身的伤病。”花非花叹了口气,又看向白飞鸿,“所以现在我都不让他做太重的活儿,可他就是不听劝,总要勉强自己。”
“两位叫我‘花大’便好。”大管家笑着,却也不否认花非花的说法,他的目光转向云梦泽,眼神微微一凝,“这一位……想必就是空桑的二公子,云梦泽云公子了吧。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只是陋舍寒酸,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品味。”
“无妨。”云梦泽只简短地应了一句,他看着花大管家,微微蹙起眉来,“你……”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你们是准备在这聊到太阳下山吗?”花非花十分无语地打断了几人,率先跳上了马车,“赶了几天的路,累死我了。我不管你们还有多少话要聊,总之我要先回家睡觉喽。”
花大管家一怔,连忙侧身摆好杌子,说了一句“是我疏忽了”,便躬身对白飞鸿与云梦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白飞鸿踩着杌子上了马车,忍不住对花非花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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