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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半垂了眉眼,用带着几分忧虑的声线低语:“之前想过许重金或权势威压,可这些应该对宿郎皆无用。宿郎是君子,对待君子只能用别的法子。”
扶薇将婚书放下,开始宽衣。
看着柔丝腰带缠在她纤细的指上被徐徐扯下,宿清焉才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他一下子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狼狈地转过身去。
“姑娘这是做什么?”
扶薇瞧着他这反应觉得有趣,先前因病身的低落一扫而空。她饶有趣味打量着宿清焉的神色,手上动作并不停。
衣衫缓缓落地。
她慢悠悠地轻声慢语:“也不知道用责任要挟,对君子有没有用呢?”
宿清焉视线落在墙壁上,墙壁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扶薇的影子上,他问:“你的下人在哪里,我去叫她们。”
“避开了。”
扶薇双手绕到腰后,去扯小衣后脊上的系带。
她的动作清楚映在墙壁上,宿清焉急声:“姑娘喜洁,落地的衣裳应该不愿捡起再穿。下人既然不在,我可否去姑娘闺房帮你拿衣?”
“你是我什么人?怎么能进我的闺房?”
宿清焉语塞,轻叹一口气,他突然转身,拿起桌上的笔,在那婚书上行云流水写下自己的名字。
扶薇看愣了。
就这?
他这就答应了?她才刚开始逗他啊。
宿清焉放下笔,仍旧不去看扶薇,低着头道:“姑娘身体不好,如今虽到了夏日,可晚间的风还带着寒气。如此之举若着凉,是给病身雪上加霜。还望姑娘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扶薇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呆子。
宿清焉轻咳了一声,再问:“现在能去姑娘的闺房拿衣服了吗?”
扶薇回过神,道:“门口的柜子里就有。”
宿清焉立刻走到柜子那儿,拿了一件长袍递给扶薇。扶薇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接。她完全不觉得冷,甚至觉得有些热。可还是将袍子裹在身上。若不然,她怀疑这个呆子不会再抬头看她。
宿清焉又叹息一声。他终于抬眼,定定望着扶薇的眼睛:“若姑娘需要,清焉愿意相伴。只是希望姑娘不要一时冲动,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反而伤害自己。时辰不早,我先走了,姑娘早些休息。”
宿清焉向后退了半步,工工整整地朝着扶薇作了一揖。
扶薇捏着衣袍未系的衣襟,问:“明天过来吗?”
“明日是单日。”
扶薇轻笑一声,轻轻的笑柔柔吹入宿清焉耳畔,带来一阵酥痒。
“那后日来吗?”
宿清焉垂眼,视线里是书案上那张婚书鲜红的一角。
“来。”
扶薇满意了:“慢走。”
宿清焉转身,刚走了两步,忽想起一事,又回过身,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还不知道姑娘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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