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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众人当即都看向卫婉卉。卫婉卉欲言又止,还是摇了摇头,“的确是我自己不小心。”薛氏不信,又欲张口,却听卫老太太沉声问道,“你果真是自己掉下去的?好好地去王府做客,跑去水边做什么?平日里教你的规矩礼节都忘了吗?”老太太满脸严肃,叫堂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薛氏一时没敢开口。卫婉卉也吓了一跳,“祖母,我,我……”卫婉宁看在眼中,趁机道,“在自己家中有什么害怕的?二妹妹要知道,你姓卫,是卫家的姑娘,除了咱们自家人,天底下没人真心向着你。就比如今日,幸亏三妹妹眼疾手快拉了你一把,当时除过她与雪梅,可有别人救你?”三夫人祁氏忍不住哼了一声,“只可惜我们阿清还差点被冤枉……”卫婉卉面上阵红阵白,却还是不肯开口。卫婉宁又道,“二妹妹,自家人拿真心待你,但若你不珍惜,下回谁还会对你好?”卫婉卉毕竟还小,几方压力之下,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是,是表姐说喜欢湖边的杏花,我想去替她摘,本来兰月拉住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松了手,我没站稳,就摔下去了……”卫婉卉哭道。卫婉宁早猜到如此,又追问道,“既如此,你落水之后却未见她的影子?”卫婉卉摇头,“不知道。”她平素最好面子,如今再度说起当时的窘态,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卫婉宁却没放过她,继续道,“你既知道湖边危险,便不该去,更不该在三妹妹救你之后又冤枉她,伤了她的心不说,还险些叫外人看了笑话。”卫婉卉没说话。卫老太太已经彻底沉下脸来,乔氏不敢轻易说什么,薛氏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祁氏则握了握女儿的手,以示安抚。卫婉宁又道,“你今日没事是最好的结果,然家有家规,依我之见,今次必须有个说法才是。”薛氏紧张起来,“阿宁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卉当时是掉进水里吓的,又不是故意冤枉阿清的。”卫婉宁没说什么,只看向祖母。卫老太太面上余怒未消,开口对卫婉卉道,“你大姐姐说得句句在理,你可知错?”卫婉卉只能点头,“知,知道了。”卫老太太依然沉着脸,“自今日起,罚你在房中闭门思过半月,半年之内,也再别出门去别人府上做客。”“母亲,”薛氏又急道,“阿卉今次也吃了亏啊,她还这么小……”这话一出,祁氏忍不住想翻白眼——上回薛氏闹得两个小娃受罚,怎么没觉得他们小?“二婶,”没容薛氏说完,卫婉宁冷静开口道,“二妹妹今日的确吃了些亏,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把自己吃的亏再转嫁给别人,更何况三妹妹还救了她,岂能恩将仇报?”薛氏说不过她,顿了顿,忽然掏出帕子掩面哭起来,“我知道她性子不好,不招你们喜欢……要是她爹还在,谁敢这么欺负我们娘俩……”又来了。满屋子人都无奈互看一眼,乔氏怕婆母发火,只好又劝道,“二弟妹言重了,没有人嫌弃阿卉,也没人欺负你们啊……”话还没说完,却见卫老太太一拍桌子,指着薛氏道,“你今日倒是给我说清楚,谁欺负你们了?这家里是谁在哪一桩事上欺负了你们?”薛氏只管捂脸抽搭,并不回答。卫婉宁却不忍祖母动怒,忙吩咐外头的丫鬟婆子,“来人,先把二妹妹送回房中。”下人们正都大气都不敢出,听见吩咐,马上应了声,进门将卫婉卉送走了。卫婉宁又转向薛氏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二婶您是过来人,二妹妹眼看就要及笄,若再不叫其明理,将来嫁出去,岂能过得好?再说,今次又没打她骂她,只是叫她禁足而已,上回三弟四弟都禁了,她如何禁不得?您与其在这里委屈,不如去想想那耒阳郡主的丫鬟是怎么回事。”薛氏一顿,倒真的止了哭。此事关系到宁王府,小户出身的乔氏并不敢说什么,祁氏瞥了薛氏一眼,道,“这宁王府不是同二嫂还沾着亲吗,怎么能这样?”薛氏面上挂不住,拿着帕子佯装擦眼泪,支吾道,“下人们不知好歹,郡主想必也不知情。”祁氏目中闪过讥笑。卫婉宁同祖母道,“只可惜在礼王府时二妹妹没说实情,不然我也可以当场质问那丫鬟,现如今都已经回来了,想追究倒有些麻烦。”卫老太太叹了口气,对众人发话,“今次只能先如此,如阿宁所说,人都回来,帐已经不好算,往后你们都要长些记性才是,要叫小辈们不可轻信他人,也切莫一味攀附,失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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