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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来大口喘息着,环顾四周第一反应是木然,陌生的桌台,陌生的屏风,陌生的窗台。
“南玉……”下意识叫出的那一刻就突然意识到,她在北山了。
一个人,在北山。
门外小侍女听见她的声音,将门敞开一道缝,细声柔和道:“娘娘,您唤奴婢了吗?”
那个束着发髻长得像小白兔一样的紫衣小婢女探出个头问她。
昨日被温泠月拉着去玩了一下午的正是她,瞧着同温泠月差不多大,兴许比阿泠还要小上两岁。
“你是叫……阿紫对不对?”温泠月被她可爱的动作惹笑,看见她的衣服忽然想起来了。
昨天带她来寝殿的小侍女说过,这个喜欢穿紫裙子的叫阿紫的小姑娘是不久前刚来行宫做事的,也是江南来的姑娘。
在遥远的北地遇见同为南方的女子,她自是亲切不少。
“娘娘若是醒了便让奴婢给您梳洗吧,今日行宫有客来访,这般总是不太方便的。”
阿紫低着头,视线落在端着的清水中,尾音仍怯怯的。
见没有得到回应,她壮着胆子抬头,却见那个方才还着素衣的,在她眼里颇是尊贵的女子,竟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
“啊!娘娘……”
阿紫震惊地看着她将盛满玫瑰花瓣的盆置于架子上,有些不敢置信。
虽说昨日她和另一个小婢女陪温泠月玩了一下午,但……太子妃始终都是太子妃,能叫她一道玩是看得起她,哪怕她并没有与娘娘多说几句话,她也已经非常感激温泠月了。
于是匆忙上前想端回那只盆,忙不迭道:“这些都应该是我们下人来做的才是,娘娘您不必……”
“你不是昨天跌了一跤吗?右手破皮的地方后来可有找医师瞧了?”
温泠月将盆搁在盥洗架上,笑盈盈道。
“啊……您怎么会知道?”
阿紫一下顿住脚,不自觉掩住右肘上的伤痕,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一圈。
昨日她只是在无人见到的地方被鹅卵石滑了一跤,甚至连温泠月都没看见,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温泠月没有多言,她深知这小姑娘内敛又含蓄,若非她不经意瞥见她抬水盆别扭的动作,想必一直不会有人知晓。
“方才你说,殿下今日有人来访?”温泠月一边瞧着刚传来的医师给阿紫简单上药,一边抵住下颌随口问。
阿紫想了想,答道:“这奴婢不知,只说是下午来,现在连午膳都不曾用,定然未至。”
听到这,她猛地坐起来,眼睛眨了眨,欢快道:“那我们去玩吧!”
“啊?”
却见她笑弯了眼:“昨夜,北山下雪了呀。”
*
当阿紫被温泠月带着到宫后头的浅山时,她依旧未从震撼里走回。
温泠月披着那只银狐裘,兴致勃勃对她说,昨夜下雪了,要出来看雪。
行宫地处雾山山脚下,高大巍峨的银山是它最好的背景,每每落了雪都将行宫映衬得闪闪发亮。
而行宫内里也风景如画,与玉京铸造风格截然不同,似乎是将精巧的木艺与雪融合。
行宫顶后有一座小山,周围佐着墨绿的雪松,上稀稀落落着细碎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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