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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碰撞,明明砍到了对方的身躯,但振铁的频率反而刺痛了他,少年嘶了一声丢开,扫了一眼,原本锋利的刀刃已经卷边。
澈溪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麻烦,回去免不了又要到处托人……但那魔修也并非毫发无损的模样,只见那人趔趄着后退两步,捂住胸口,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刚刚他下刀时加了些内力进去,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这人内在丹田应该已经被伤的不轻。
他把卷刃的砍刀收回袋子里,阴云散去,少年踏着血泊,一只手臂变成了非人的骇人模样,若不是身上的道服,少年看起来甚至比他更像是从魔界里爬出来的杀神。
寨里已经没有第三个活人存在,那魔修又猛地吐血,内脏全被震碎了……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他放弃了摸索着袖中药瓶的手掌,转头看向终于走到他面前的少年。
“你是最后一个。”少年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中并无其他情绪——就像是在问他晚上吃的什么一样平静,少年又补充道,“有什么遗言吗?”
“道士,”他气音嘶哑,“吾等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是为民除害吧?”
少年摆了摆手,明明是熟悉的道士最擅长的虚浮大道,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却又增添了几分不甚在意的糊弄感觉。
“我在山下听过你们的事情……只许你们放火,不许我杀人?”
“……你!”魔修被激了一下,好不容易撑起的身子又一口气没上来瘫了下去,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眼前阵阵发黑,他感到一个有他半张脸大的爪子放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你无法反驳我,因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抢民女,杀官民,这不是匪是什么?”少年悠闲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所以我才讨厌人类,永远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我是你,我至少会死的有尊严一些——而不是在死前都在思绪杂乱,死的不明不白。”
“你会……”他的嘴唇虚弱的蠕动着,声音粗重干涩,“你会尝到苦头的……傲慢的修士……”
“我觉得不会。”
少年无所谓的回答了一句,掌下虽然是坚硬的头骨,他却也毫不费力的收紧了手掌,把东西捏变了形。所以还是用爪最方便,澈溪甩掉手掌上的黏腻液状物,看向天边依旧是一副深夜景象。
去河边处理一下吧,满身血污的人如此想到。
—
“你……”云初犹疑着开口,有点尴尬,她该不该指出那摇的撒欢的尾巴……但想到自己之前的话,她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抽回手掌,仍然冷淡的开口。
“喜欢我这么叫你?”
少女挑眉,手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的脸上,根本不会让人感觉到痛意,她的每一个字都咬在他的心尖……澈溪莫名感觉到一股热意。
“乖狗狗?”
他好喜欢姐姐这么叫他——那种刻意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又在不经意间给出的类似于听话的奖励般的柔情,更让他想一跃而起,在她的身上咬出自己的痕迹……但是他却只能兴奋的战栗着,因为他没有被允许着站起来,于是她的身躯只能像是一只吊在眼前的肉骨头——香的软的诱人的……却又无法吃到嘴里的,就在那里凭空吊着他的理智。
记忆中好像很久之前云初也这么叫过他——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把他当做一条普通的狗来养,而他也伤重的无法化形,便也忍辱负重的作出臣服的兽的模样,他见过来到雪山的人领的同类,脖子上套着绳子,对着人类尽显谄媚之情,就算被鞭子抽打,却也叫的欢实……云初想要他也变成那样吗。
他才不会被如此轻易的驯服。小狼赌气般想着,为了让自己保持野性,他不得不在狩猎时更加猛烈的撕咬,即使那并不是云初要求的程度,在火堆边他和云初分食着每日捕猎的成果,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好亲近的模样,但是她若是强来……以他如今的身体,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咬断她的喉管。所以他在火堆另一边的人过来时偏过头,准备接受自己无法逃离的命运。
但落下的并不是皮鞭,他感觉到了一只温热的,无毛的手掌心摸了两下他的耳朵,又动作熟练的挠了挠他的下巴,从来没有人碰过那里——小狼舒服的几乎要发出呼噜声,不自觉地就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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