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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恂收回视线:“嗯。”
姬翊扶人很有经验,忙不迭把人带走了。
姬恂抬头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手近乎烦躁地摩挲着鸠首杖,力道之大几乎将鸠首上的尖嘴掰断。
大庭广众,陆无疾日行一例对璟王表示嘲讽,还趁机多骂了几句。
他正装着不和,却见平时已经嘴毒起来把他怼得满脸通红的人却眉头紧皱,一直盯着太和殿门的方向,满脸心不在焉。
陆无疾蹙眉:“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事吧,那走了。”
姬恂懒得听他掰扯,殷重山二话不说推着人离开。
陆无疾蹙眉。
这人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毒嘴落家里了?
殷重山推着轮椅出了宫,周患正坐在车外打瞌睡,瞧见王爷回来赶忙跳下来放下木板。
姬恂视线往车内一瞧。
空无一人。
殷重山看了看王爷,咳了声,替他问:“周患,王妃已经和世子回去了吗?”
“是啊。”周患嘚啵嘚啵道,“方才我在门口都听说了,王爷在大殿上大杀四方,不光让楚荆被剥夺爵位,还让王妃光明正大不再是谁的‘替嫁’,此等用心良苦,王妃必定对王爷死心塌地,情根深种吧!哈哈哈!”
姬恂:“……”
殷重山:“……”
镇远侯府灯火通明,府中大夫一茬接一茬。
郑夫人揪着帕子的手拼命发抖,看着楚召江右手的残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强撑着道:“侯爷,召江的手……”
右手的食指中指极其重要,一旦废了不光无法射箭,就连持笔拿筷子都困难,入仕更是没指望了。
楚荆像是一夜之间苍老许多岁,坐在那默不作声。
姬恂明显有备而来,若不是为了布这一局,也许楚召淮回门那日箱子里装得就是楚召江的头颅。
楚召江已经哭得没力气了,瘫在床上默默流着泪。
大夫为他清除伤口的污血,满脸冷汗地走出来,讷讷道:“楚侯,这、这断指已过了一日多,若想再接上……草民实在有心无力。”
楚荆闭了闭眼,明知这是意料之内,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太医院的人可请来了?”
长随小心翼翼道:“已去请了。”
圣上虽然褫夺镇远侯府的侯爵之位,可旨意还未彻底下来,楚召江又是贵妃的侄子,太医院不至于这样快落井下石。
将大夫送走,楚荆撩开床幔坐在床沿。
楚召江已听到大夫的话,此时哭得满脸泪痕,哆哆嗦嗦道:“爹,我……我是不是不能再射箭了?”
楚荆掩下眸中痛色,安抚他:“已让人去请许太医了,前几年他曾为人接过断手……”
话还未说完,楚召江无意中瞥见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猛地惨叫一声,双目赤红,近乎歇斯底里道:“啊——!我要杀了姬恂!爹,我要他死!”
楚荆一把按住他:“召江……”
楚召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这十几日的囚禁和恐吓折磨几乎将他逼疯了,双眸怨恨盯着虚空,魔怔似的道:“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外头不是传他马上要死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活着?!楚召淮不是天煞孤星吗!为何嫁过去这么多日也没将人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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