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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坚想起谢星阑此前之事,迟疑道:“不过你看公子眼下的神情,不像是与佳人有约的样子,更像是……更像是当初弹劾崔氏之前,等军中消息的模样。”
谢咏十分赞同,却更不明白了。
谢星阑未理会二人嘀咕,他做过许多设想,但选来选去,还是去金吾卫衙门最为稳妥,一来有傅灵的案子做引子,秦缨不会生疑,二来金吾卫衙门易守难攻,便是有人要谋害秦缨,也绝没有得手的机会。
……
秦缨昨夜归家,面对等候的秦璋,自然不敢隐瞒伯府之事,秦璋听闻崔涵竟是崔薛二人之子,当场惊个仰倒,她陪着秦璋说了许久的话,待回来歇下之时,已经快忘记第二日一早要去金吾卫衙门的事。
这日睡足起身之时,外间天色大亮,她懒腰尚未伸完,白鸳掀帘道:“县主,您可知道,谢钦使已经在外等了您一个半时辰了。”
秦缨惊坐起来,“他还真来了?”
白鸳颔首,“天还没大亮便来了,这会儿外头日头初升,奴婢猜谢钦使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秦缨一愕,连忙起身更衣,“他不会反悔吧。”
梳洗完毕,秦缨去前厅急急用了两口粥,与秦璋交代一声便奔向府门,还未出府,一眼看到谢星阑几人御马而立,秋日的朝阳虽不灼人,可马儿都不耐烦地在原地打着响鼻,而谢星阑的脸色就更不用说了,真是比锅底还黑。
秦缨扯着唇快步出门,“早啊谢钦使,您真是勤勉,这么早便来了……”
谢星阑冷着脸不语,这时,秦缨脚步被裙摆一绊,差点一个栽倒,谢星阑心弦骤紧,差点要飞身相救,但没想到秦缨身手利落,仅一个趔趄便稳住了身形,她看了眼裙摆,无奈地对白鸳道:“就说这裙子不好穿……”
白鸳也吓了一跳,却笑道:“您前几日穿的太素了,这身裙裳是夏日里新做的,最好看的便是这百蝶穿花纹的三层裙裾,繁复多姿,走起路来格外窈窕曼妙,还有这腰身,您这几日好似清减了些,如今更似盈盈细柳了。”
秦缨摇着头爬上马车,谢星阑微微前倾的身形缓缓收了回来,他又去看侯府前的青石台阶,心有余悸地想,若秦缨栽在石阶上可会磕死人?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这令谢星阑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马车辚辚而动时,谢星阑催马,极近地靠在秦缨马车边上,又目光警惕地看向周遭一切,擦肩而过的马车,迎面而来的行人,路边叫卖的贩夫走卒,一切都逃不过谢星阑刀剑一般锐利的目光。
金吾卫衙门就在皇城之外,其内大小衙司数十,占地极大,构造复杂,又因设有牢狱,常常审问重犯,要比寻常衙门建造的更为坚实,马车一路向北,又过御街,最终在门头格外敦实森严的建筑外停了下来。
谢星阑跳下马来,人就在站在秦缨马车之前,看秦缨稳稳落地,道了一声“跟我来”便往衙门内走,秦缨跟在他身后,谢星阑走几步停一停,始终与她保持三步之距。
起先还一切如常,可经过校场之时,谢星阑不对劲了,秦缨左前方放着一排红缨枪,他快步走到秦缨左前方去,秦缨右前立着两面军鼓,他又快步走到秦缨右前方去,待走到一处金吾卫汇集之地,他又连忙走到秦缨身侧,挡住了那群金吾卫的视线。
秦缨见他来来回回数次,终于忍不住道:“你晃的我眼睛都花了,你到底要走哪边?”
谢星阑沉声道:“这里许多地方不可乱闯,你莫要走错。”
秦缨看着他答非所问的模样很是不解,可接下来的路上,谢星阑此行有增无减,活脱脱像个只会横着走路的大黑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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