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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说笑的,哪能真亏待你。便是我答应,你九叔也不答应。”周月上说着,牵着秋华的手,“走,我们回去。”她们一走,晏少瑜才松口气。与这丫头对上,他一次都没赢过,不知是不是天生相克。他总觉得这丫头邪门得很,似乎拿准了他。且说宋嬷嬷离开上河村后,先是派人去下河村打听柳氏的动向,得到消息后心里有了底,计较一番后采买些东西便回到村子。两日后,从隔壁镇子来了一个人牙子,说是要找年纪小的姑娘。买人的是卫州的大户人家,出的价格很高。柳氏一听,心动不已。十两银子一人,她有两个丫头,合起来就是二十两银子。前面的几个丫头加起来都不到十两,这买卖实在划算。回去与周大郎一商量,夫妻二人兴奋得睡不着觉。一想到要得手二十两银子,以后别说是养儿子,就是儿子娶媳妇的钱都够了。他们两口子哪里还等得及,天不亮就带着五丫七丫去镇上。五丫早知自己逃不过被卖的命运,倒还算平静。七丫小,柳氏哄她说送她去有吃的人家,她也没有反抗。买卖进行得顺利,周氏夫妇生怕别人反悔,拿了银子就赶紧离开,连多一眼都没有看五丫七丫。五丫心寒了又寒,咬着唇不说话。二十两银子烫了周大郎的心窝,他恨不得飞回村里。镇上到下河村,要经过许多田地,还要经过矮坡小树林。他们刚进小树林时,只觉得后面劲风一扫。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脑勺一阵剧痛,人已晕倒在地。身世柳氏是被冻醒的,夜里起了夜露,露气凝成水气腻在身上。风一吹,冷得她直哆嗦。四周的树影被风吹得摇来晃去,像一个个山精鬼怪,张牙舞爪。她拼命推着旁边周大郎,“孩子他爹…你醒醒…”周大郎晕得很死,任凭柳氏摇晃又抓又掐都纹丝不动。她忙去摸他的怀中,果然那银子已经不见了。心知必是钱财打了眼,让人给盯上。那可是整整二十两银子,他们都还没捂热。“哪个天杀的,谋财害命啊…”她拍着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哭嚎起来。哭了一会儿,想起这夜里无人,哭了也没有听见,忙又去推周大郎。周大郎怎么推都不醒,她开始害怕起来。摸了摸气息,还活着。她辩出他们还在小树林里,又害怕那坏人抢了钱还折身回来害他们的命。“救命啊…”她撒开腿跑起来,不想撞到一人身上,被弹倒在地。一抬头,哪里是个人,分明是个鬼怪。那鬼怪一身赤红,金面獠牙,阴气森森。铜铃般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索魂锁。“啊,鬼啊…”“本差可是阴差,不是寻常的小鬼。”那鬼哼哼着,不满地道。柳氏停止尖叫,爬起来跪着磕头,“鬼差大人饶命,民妇无意冲撞…你要拿就拿我男人的命,我还怀着身子…”大难临头各自飞,像柳氏这样无情的女人也是极少见。不怜骨肉,视如货物。生死关头,不念夫妻之情。“下跪可是周柳氏?”“正是…”“周柳氏,你罪孽深重,本差今日要将你带到阴庭审讯。”“鬼差大人饶命啊,小妇人冤枉啊!”那鬼差阴森一笑,往前走一步。他脚大如扇,靴黑如墨,走动之间似有震动。柳氏吓得伏着身体,双腿颤个不停。“好个刁妇,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本差且问你,你那四女儿差点丧命,可是你所为?”“小妇人命苦啊,那丫头再吃下去,我全家都要饿死了。我是被逼不得已…要怪就怪她不会投胎。”“投胎?你那四女儿不是不会投胎,是有人改了她的命格。本差且问你,她可是你亲生?你从实招来,若是不实,待到了阴间,刑官自会割掉你的舌头,以作惩戒。”柳氏闭紧牙关,害怕得抖如筛糠。她心里惊恐着,天下阴私之事,没有一件能瞒得过鬼差的。她就怕鬼差还会问那死丫头的身世,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那件事情她瞒过所有人,连孩子他爹都不知道。那时她生下四丫不久,孩子他爹成天愁眉苦脸,说还是个赔钱货。村里也有许多闲言碎语,议论她生不出儿子。一气之下,她抱着四丫回了娘家。娘家老娘已经去世,有大哥大嫂在。以前她在家里做姑娘时,大嫂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可是老娘一死,大嫂像换了个人,对自己这个小姑子脸不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她死皮赖脸住了两个月,孩子他爹都没有去接。没法子,她只得抱着四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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