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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日不见,傅大姑娘的礼数倒是越发轻薄了。”
傅雪漓动作微顿,太后素来有性子慈祥和睦的美名,从不叫小辈向她行大礼,略略福身便算是见过了。
今日,摆明了是要刁难她。
明明被刺杀的人是她,这老婆子反倒让她这个受害者先低头。
她无声扯了下唇角,接着乖顺地跪在地上,生硬的地面磕得膝盖发痛,她却没有皱一下眉头。
太后老眼紧眯,“哀家要问你一件事。”
倒是开门见山。
傅雪漓抿唇道:“太后请说。”
“端王来报,乐安在他去宝塔山放灯时向他行刺,可乐安与他无冤无仇,如何会向他行刺。”
傅雪漓神情平淡,没有急着接话。
老妇的语气拖长:“十郎特递了折子给皇帝,让皇帝都知道了此事,皇帝震怒,如今乐安的处境实在危险,
哀家听说,那日宝塔山,你也在。”
傅雪漓闻言仰起脸来,“太后究竟要说什么?”
太后瞧着她,眼神精明,“是你动的手。”
此番话下来,若是正常人早该慌张得不行,偏偏傅雪漓镇定自若,坦然对老妇道:“太后,臣女可以跟您说句实话,乐安县主行刺的不是端王,而是臣女。”
“不用你说,哀家都清楚是你,乐安这孩子虽然平日里任性了些,但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如何会想到要杀人。”
太后面色沉肃,“你这样处心积虑引诱乐安买凶杀人,如此歹毒心肠。”
“歹毒?”
傅雪漓听到这熟悉的词,险些笑了出来,只是眼底一片凉意实在赫人,“乐安买凶刺杀我,太后不严惩此人,反倒说我歹毒?都说慈母多败儿,臣女此番是领教了。”
“大胆!”慈宁宫嬷嬷严声呵斥:“冒犯太后可是死罪,傅大姑娘莫非糊涂了!”
“好了——”
太后缓缓出声,难得制止了旁人。
“傅大姑娘,今日哀家也不是来为难你的,而是给你一个选择。”
傅雪漓抬眉,“哦?”
太后启声:“十郎请命皇帝要处死乐安,你若是能说服你家叔叔收回成命,此前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你若安分守己待在傅家,我不会为难你。”
傅雪漓微笑,心脏就好像被泡在冰水中,寒得刺骨。
“第二个选择呢?”
太后眸底闪过沉意,一字一顿:“第二个选择,乐安若是被皇帝处死,你今日走不出慈宁宫。”
乐安是她一手养大的,她不会眼睁睁瞧着视为亲孙女的乐安就这样被处死。
“倘若臣女不从,太后竟然要杀了臣女?”傅雪漓面色微顿,反复回味方才老妇放出的狠话,“那太后打算如何同小叔叔交代呢?”
“交代?”
太后连连冷笑:“哀家坐到今日这个位置,用得着和任何人交代?大可以告诉你,哀家已经拟好了旨意,你若是不劝傅敬熵回心转意,哀家就会用以下犯上的罪名处死你。”
老妇话音落下之际,宫女从一侧端来了酒壶,看样子,里头是鸩酒。
“乐安若死,你也不能活。”
“傅大姑娘,做出选择吧。”老妇胸有成竹,倚靠于侧,睥睨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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