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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姑娘,前头被围得水洩不通,只怕一时半刻是过不去了。”
文南欠身瞧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果见摩肩接踵,寸步难行,她疑惑道,“这可是建康城中最为宽敞的大道啊,好好的,怎麽会挤成这样?”
车夫道,“我听前头的吵嚷声,似乎是杜氏子和韩氏子的马车迎面相遇,两位公子谁也不肯相让,在大街上当着衆人的面就吵了起来,这才害得大家都堵在这儿了。”
阮如玉道,“这路如此宽敞,即便是两车并行,也不是什麽难事啊,何至于此?”
“阮姑娘有所不知,他们都想从路的正中央过去,要对方把车马往边上挪一挪,结果谁都不肯退让半步。杜氏子杜锦和韩氏子韩仕昌都是不肯让人的主儿,平日碰在一起,也总要分出个高低胜负,如今这麽多人看着呢,他们自然更跋扈了。”
文南气愤道,“真是岂有此理,让我去骂骂他们,看他们还讲不讲道理!”
阮如玉连忙拉住,“你忘了杜锦是什麽德行了?我和他昨日才在太学吵了一番,这会子,你去找他岂不是火上浇油。”
“那怎麽办呀,总不能由着他们在前头胡闹吧,这还让不让人过去了。”
阮如玉稍作思忖,“我记得另一位韩氏子是个生意人吧?”
文南点头,“是啊,六大家中,只有韩氏一族是靠商贾之道起家的,虽然说士贵商贱,可架不住人家有钱呀,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韩氏靠着丰厚的嫁妆,将女儿嫁进了贾氏,如今也风光得很呢,不过我听说,贾氏对这个嫁进来的韩氏女可不怎麽样。”
“又想要人家的金银,又想要清贵的名声,贾氏之举才是真的让人不齿。长门一纸赋,何处觅黄金,我倒觉得,世家高门究竟是瞧不起商贾之流,亦或是嫉妒他们,还未可知。”[1]
“嘶,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阮如玉望着不远处的芳菲楼,微微一笑,“文南,我有办法了。”
“啊?什麽办法?”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阮如玉招呼车夫上前,仔细吩咐了一番,车夫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前面道路果然渐渐疏散开来,车夫笑着回禀,“真让阮姑娘说着了,杜韩两家各退一步,如今已经无事了。”
文南惊讶不已,拉着她的手问道,“如玉,你快和我说说,你是怎麽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这芳菲楼是韩氏的産业,来来往往的客人堵在这里,损的是韩氏的利益,我听说这个韩氏子韩仕昌是个脑瓜活络之人,最喜欢的就是和钱打交道,他知道耽误了自家赚钱,自然便肯让出一步了。”
“那杜锦呢,他一向嚣张跋扈,可不是什麽好说话的人。”
“他呀。”阮如玉掩面笑将起来。
“诶呀,你别笑呀,快说快说。”
阮如玉伏在她的肩上,小声笑道,“我让人去和他说,芳菲楼里的娥娘有了身孕了,他听了这话,怎能不着急上火,若是让杜大人听说了这件事,皮不揭了他的。”
文南听得瞪大了眼睛,“这都行?如玉,可真有你的,那你就不怕他不信吗?”
“信不信,去看一眼就知道了,芳菲楼就在不远处,若是假的也就罢了,可万一是真的,他岂不是惹了大祸,他哪里还有心思和韩仕昌在这儿争风头,自然是赶紧跑去问个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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