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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的人察觉到天气变化,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
薛睿抬头看看天,阴沉沉灰蒙蒙,和刚才在顶楼窗外看到的简直不像同一个天空。他扭头问纪封:“老板,快下雨了,应该还不小,我们要不要回去?”
纪封一边转着茶杯,一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阴凉的风。他的眼神虚虚实实地看着前方某处,眼珠似乎还在随着某处某物的移动而在跟着游动。
他微眯起眼,淡淡说:“回去干吗?头顶不是有伞吗,又浇不着你。在这吹吹风看看雨,不挺好的么。”
薛睿被噎得噤了声。
他是真的有点纳闷纪封什么时候变得有了吹风淋雨的闲情雅致了。如果他没记错,纪封之前明明最讨厌下雨天,因为会觉得阴沉湿闷,还会叫他整夜失眠。
所以男人的性格变起来,就像这天气一样,说翻就翻,毫无道理可循。
风已经从刚刚的轻吹淡扫渐渐大了起来,雨点也开始一大颗一大颗地从天空中摔落到地上来。
露台上最后几个人也奔跑着进了酒店。
薛睿发现纪封的眼神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牵引,虽然他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薛睿顺着纪封的眼神也看了出去。
他看到不远处有两道身影,是两个女人,一个在前面走,另一个在后面追着说着什么。阴天的风雨中,他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容,但前面那个人的身影看着倒是很熟悉。
身材很好,纤瘦苗条,有种莫名能催发人心头一点摧残欲的柔弱劲儿。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欺负欺负似的——薛睿觉得,老板纪封对那个身形的主人,在潜意识里恐怕就有这么一种感受。
等那身形在风雨中又挪近了些,薛睿终于确认,那人就是许蜜语没错了。
而跟在她身后的女人,年纪比较大,看起来是上一辈的人。她追着赶着地在对许蜜语说话,噼里啪啦地又是埋怨又是责备,字落得比雨点还要密。
从穿透风雨冲过来的说话声判断,她应该是许蜜语的母亲,那个之前抢过电梯的女人。
自从存着二十万的那张银行卡被焦秀梅抢走之后,许蜜语不再接听焦秀梅的电话。
她想过焦秀梅总有一天会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所以今天当焦秀梅冲到酒店来找她时,她并不觉得意外。
上班时当前台用对讲机呼叫她,告诉她前厅有人找的时候,她心里已经十有八九地猜到了来人会是谁。
她乘着电梯下楼,在大堂里看到焦秀梅那一刻,不由在心里对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猜对了。
来找上她的,果然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美好的可能。
-
焦秀梅和许蜜语一照上面,人就立刻向许蜜语冲过来,大嗓门也不管不顾地亮开,根本不在乎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听见之后是否会投来异样眼神。
“呵,许蜜余,你还知道下来?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接我电话呢?哟,瞧这小西服穿的,够精神的啊!是不是升官了?你可真行,一升官连亲妈都不认了是吧?”
许蜜语被焦秀梅的大桑门喊得头皮发麻,几乎快要无地之容。
她想得赶紧把焦秀梅拉去哪个没人的地方才行。
第一想法是门外。可门外刚好停下两辆旅游大巴,一整个旅行团的人依次下车,散落在门外各个角落。那么多人办理入住需要时间,门外一时半会人都不会散。
许蜜语只好再飞快地想除了门外的地方。
焦秀梅还在大嗓门地拉着她问:“哎我说小多余,你哑巴了?来我问问你,怎么的,我打给你的电话有毒啊?你接完就会中毒身亡怎么的?真是给你惯出毛病来了,还敢不接我电话!还非得逼我不辞辛苦地亲自来找你一趟,你就不怕你妈我被你逼得来当你面跳楼吗?”
许蜜语在焦秀梅的嗓门里,害臊得想自己先去跳楼。
来不及更仔细地想,她拉着焦秀梅下意识就往酒店二楼的露台上走。
刚上了露台就开始变天,前一刻还风和日丽的天气,一下变得阴沉起来。
许蜜语自嘲地想,这可能是老天爷都知道焦秀梅来找她没什么好事,于是专门为她配上狂风暴雨的背景画面。
但也托了阴天的福,露台上的人都开始往酒店里面跑,这样倒少了外人对焦秀梅大嗓门的围观。
许蜜语想在露台上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由焦秀梅去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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