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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澜生是在十二岁那一年搬来林荷衣家附近的,他之前的家坐落在一个深山里的自建别墅里。
那地方隐蔽且昏暗,树木茂密的枝干遮盖住了蓝蓝的天,哪怕别墅的采光设计极好,也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阴沉。
他以前住的房子是有地下室的,他有记忆起就知道妈妈和爸爸的感情其实并不好,妈妈刚开始性格也不是如今这样。
妈妈很讨厌爸爸,对爸爸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花瓶和烟灰缸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看见爸爸就往爸爸身上砸。
爸爸从来都不会还手,妈妈过分了他也只是上前去把妈妈桎梏住,然后把人抱起来往楼上走。
第二天他就能看见爸爸的脸上挂着餍足的笑意,而妈妈则会消停上好几天。
妈妈不闹的时候家里安静地就像没有人一样,爸爸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和妈妈在一起,家里的佣人刚开始还会和他说说话,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爸爸给辞退了。
再后来家里就再也没有过佣人,只有定时上门打扫的钟点工。
爸爸辞退那些佣人之后就把妈妈关进了地下室,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家里地下室的存在。
妈妈哭得撕心裂肺,从前甚至不肯看他一眼,和他为数不多的交流都是关于他的病情,可能妈妈那天真的是慌不择路吧
甚至喊出了他的小名。
妈妈让他救救她。
大人不都是无所不能的吗?是多没用的大人才会像孩子求助呢?是多无助的大人才会向孩子求助呢?
他放下了手里的拼图跑了过去,他大声地喊爸爸。
但是爸爸只是用一种冷漠又厌烦的表情看着他,爸爸的眼睛里有红红的血丝,和平时好说话的样子大相径庭,他被定在了原地,不再敢上前一步。
妈妈就这样被爸爸连抱带拖地带进了地下室,惊慌里不断挣扎的双手也隐没在了那个黑洞洞的房门里。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了。
大概是叁个月之后,妈妈出来了,然后妈妈再也没有发过脾气,甚至爸爸在的时候她还会主动摸摸他的脑袋。
但是温澜生能够感觉到,妈妈在发抖。
似乎只要爸爸在,妈妈就没有一刻不是在发抖。
从前的妈妈能够以一己之力将他们父子俩全都当成空气,但是从地下室里面出来的妈妈却再也没有冷漠过,在爸爸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会主动用柔软的胳膊环上爸爸的脖子,给他一个早安吻。
妈妈一般吻的很轻,但爸爸每次都会按着妈妈的脑袋去加深那个吻,爸爸从不在他面前避讳和妈妈的亲热。
后来家里的氛围越来越和谐,地下室也永远地被封禁了,后来搬了新家,温澜生以为地下室这个东西已经不存在之后,爸爸把他领进了一个地方。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的妈妈被带进这里的时候哭得那么可怜了。
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淫具,有的样式奇特,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用在那上面的。
光是皮鞭就占满了一面墙。
还有几匹木马被放置在角落。
爸爸对他说:“这些都是新的,你如果需要的话到时候可以叫人拿去消消毒。”
温澜生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人渣。
温怀川倒是不介意儿子怎么看自己,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语重心长道:“我们都是不被自己的月亮眷顾的可怜人。”
“不用点别的手段,月光怎么可能落到你的怀里?”
然后似嘲讽又似讥笑道:“不论你怎么想,这样都比你把爱人送出去和别人共享要高明。”
温澜生此时被戳到了痛脚似的,神色阴郁了起来:“你查我?”
“我想知道自己儿子的状况怎样很奇怪吗?”
两双相似的眼睛撞在一起:“你以为她喜欢梁怀瑾,愿意和梁怀瑾一起拥有她,结果发现她后来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女人的心总是这样异变,不用点手段,怎么把她们对伴侣的忠诚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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