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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你们来后山竟不带我!”叮叮当当一阵铃音靠近,尚未细辨,少女娇俏又懊恼的声音忽然响在身后,不防唬了薄恩一跳。“当心!”人还没摔,卫迟栖已经眼疾手快地跨脚上了岸,赤足踩草地将险些滑水里的薄恩半牵半扶地带远了。“这丫头,冒冒失失的……”卫迟栖咕哝道,牵着他的小公子上了岸。卫茵茵骑在马上,枫色的骑装倒和他大哥的赭袍相衬。同样明丽,扎脚勒袖,干净利落。“要不是问了人,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呢。好容易在外边回来了,还都丢下我!”小姑娘凶巴巴地冲他大哥皱了皱鼻子,做出着恼的神色来,要卫迟栖来哄他。只是做哥哥的还没来,就已经有人上赶着给大小姐赔不是了。“忘了大小姐是我们该死,这就快快捉了鲤鱼来。一半清蒸,一半红烧,再用几条风干了挂梁上,给咱们的猫儿慢慢吃到过冬,也就没气可生了!”铭风说话间,还挤眉弄眼,故意逗她。卫茵茵听了,忍不住伏在马背上笑,啐他道:“你才是馋嘴猫!每回都是你吃的最多!”又问铭云:“云哥,网兜子有没有?”铭云点头说有,上岸拿给她。卫茵茵放了自己的小白驹去吃草,拿了兜子也跟着下水。卫迟栖哪里拦得住她,就由得这丫头疯。被铭风贫嘴耍赖地逗着,网兜子不拿来捞鱼,倒卯足了劲要往铭风的脑袋上扣。铭云只作壁上观,俯身一边探水草去了。又回过头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安安静静地站着,牵着就走,让去哪儿就去哪儿。此时一手握着石头,一手里还拿着最开始自己折来的两枝桂花。神情是庄重又认真,仿佛捧得是什么圣旨一般。乖倒乖,就是透着点傻气,傻乎乎的……“你还拿着它做什么?喜欢我摘了新的给你送院子里。”卫迟栖笑道,说的就是那两枝薄恩拿了半日的桂花,里面有一枝被他薅过喂鱼,丑兮兮的。另一枝扯的时候太用力,上头的花瓣都抖落得七七八八了。薄恩摇摇头,刚想说什么,手中的花枝被什么用力往边上一扯。原来是卫茵茵的小白驹,不知什么时候凑头过来,一口咬上了薄恩手里的桂花。小公子扯不过它,只得由着它衔去了。握了许久的手一下就空了,抿了抿嘴,眼里还有些恋恋的。卫迟栖见他这样爱,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趴在他耳边悄悄道:“那石头茵茵也喜欢,我找了许久,只有这一对了……”果不其然,原本还耷拉着眉眼的人,瞬间如长鹰过草后探出头来的小兔子,竖了耳朵,瞪圆了眼睛,机警又可爱。薄恩本能地就把那不值什么的石头往怀里藏,待藏好了,才后知后觉,似乎自己表现得过于小气了……只是这两个小月牙儿,他真的不想给别人。望了望卫茵茵的方向,祈求似地和卫迟栖小声商量:“那迟栖哥也别说,我有这个……好么?”他怕小姑娘见了喜欢,他就不好不给了。卫迟栖不知道的那段日子里,人人都朝薄恩伸手,要他们想要的。薄恩只好尽力地藏着,方有保全。卫迟栖也朝他伸手了,却是给予。一次是救命,一次是欢喜。那些石头,溪里多的是,奇形怪状的卫茵茵有满当当的一匣子。卫迟栖不过玩笑,却不想他当了真,这般郑重地商议,心又软了几分。便顺着他答应道:“不说,这对只给你。”傍晚的时候,谁也没捞着一条鲤鱼,反而弄了一身半干不湿的衣裳回来。偏巧还撞见了卫夫人,卫迟栖这个做大哥的被安了个起头的罪名,数落了一顿。同样狼狈的卫茵茵也被赶回去换衣裳了。原本还是能有收获的,当时铭云堵住了一条,喊铭风来围。铭风抄了兜子就捞,结果兜底不牢,被那二斤来重的野鱼扎挣着蹦了几蹦,就蹦散了。那网兜还是铭风扎的。被众人骂了句实在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薄恩想给卫迟栖钓一条,他被卫迟栖哄着护着半日,都没摸过钓竿。卫迟栖却说钓鱼太费时,眼见日头落山了,秋日山风扑人冷得能打激灵,又把人哄回去了。又过了几日,卫茵茵欢欢喜喜地跑来小院,给几人展示她别出心裁的针线活。当时卫迟栖正带着薄恩烤羊肉吃,卫茵茵平日就嫌羊臊故没叫她,没想到小丫头自己来了。铭风正吃肉吃得烫嘴,暂且没功夫逗她。就看她得意地展出一个勉强规整的荷包,上头灰灰白白的,也不知道绣得一团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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