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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带苏绾跃出高墙,凭记忆的路线一路往东,确定身后无人追来,陆安荀才缓缓停下。苏绾问:“百里言玉一个人应付得来吗?”陆安荀:“放心吧,以他的身手,脱得了身。”他站定,垂头,神色不自在地盯着苏绾。苏绾:?“怎么了?”她问。“这里安全,”他说:“可以松开了。”哦!原来是害羞了!苏绾眨眨眼,坚决不松:“是你之前让我抱着的啊。”“形势不得已而为之。”“言下之意你根本不情愿?”“不是。”“那就是你也想让我抱你啰?”“”黑灯瞎火地,一个大姑娘贴在怀里,陆安荀耳朵慢慢红起来。“苏绾!”他绷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直又严肃:“男女授受不亲。”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果然,苏绾昂着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眼里藏不住戏谑:“陆安荀,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咱俩之间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了?授受亲亲的时候还少吗?”“那是以前,我把你当作”“当作什么?”以前两人没定亲,陆安荀看苏绾跟看个男人没什么区别,后来定亲了也不是定亲了,后来被苏绾强吻了,就总觉得两人之间开始不对劲起来。想到被强吻,这会儿苏绾离他颇近,她嫣红的唇就凑在自己的眼前。陆安荀怎么忽视都忽视不了,干脆抬手将她脸推开。“总之,还未成亲,如此不合礼数!”“那意思是成亲后就可以乱来了?”陆安荀瞪她一眼,扭头往前走。啧啧这个小公主,等成亲了再收拾你。苏绾暗想。两人一路沿东道走,没多久,就入了城内。约莫又过了两刻钟,听到屋顶上瓦片窸窣的踩踏声,陆安荀二话不说,上前与对方交起手来。对方似乎也蓄集了力气,当即跟他斗了数十回合。最后两两停下来。“下手够狠啊!”陆安荀咬牙,揉了揉胳膊。“彼此彼此!”百里言玉摸了摸后脖颈。“你出来这么快?”陆安荀说:“还以为你得应付一会。”“那些人怎奈何得了我?只不过你津阳县令的身份暴露,就不怕他们报复?”陆安荀不以为意:“他们不敢,至少明着不敢。”“若他们来阴的呢?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那我就先下手为强,让他们没机会报复。”“怎么说?”百里言玉走过来:“你有什么办法?”“居然已经打草惊蛇,当然是尽快捉蛇。”“怎么捉?”百里言玉无情嘲笑:“你一个小小县令,衙门里也就十几个衙役,该不会想让他们去捉吧?”“不是还有你吗?”“我?”陆安荀微微一笑:“对,以后就靠百里兄多多照拂了。”“”百里言玉总觉得他这不是什么好话,陆安荀这人花招多得很,肠子弯弯绕绕一肚子坏水。城外仓库,此时各处燃着火把,明亮如白昼。一群人跪在四爷面前战战兢兢。“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四爷大发雷霆,从一人身上拔出刀抵在他脖颈上。“四爷饶命!四爷饶命!”那人惊恐求饶:“陆县令武功高强,小的们小的们根本打不过他啊。”“四爷。”这时,主簿走过来:“那陆安荀确实不好对付,我曾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人是个刺头,不按常理出牌。”“再不好对付又如何?”四爷道:“这些年来津阳县做官的什么样的没见过?上一个骨头又臭又硬最后还不是乖乖走了?”“四爷,这位可不一样。”“如何不一样?”主簿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他朝中有人。”闻言,四爷神色变了几变。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此事恐怕瞒不得了,我得赶紧回去禀报大哥。”相安无事一宿,日次,苏绾是被打斗声吵醒的。她趿拉鞋下床,推开窗户一瞧。好嘛,院外,百里言玉和陆安荀又打起来了。两人院里斗上屋檐又从屋檐到树上,打得难分难舍。县衙衙役和渤泥人各站成营,纷纷为自家主子叫好。不过,今日百里言玉略占上风,因为他专门往陆安荀的痛点踩。“小心瓦片!”陆安荀大骂:“这是老子亲手盖的!”“那里别踩!横梁才修好!”百里言玉找到他软肋,越发放肆:“这破破烂烂的县衙也值得你在意?”陆安荀:“你再踩坏一片瓦试试?今日就让你卷铺盖回去。”卷铺盖可不行,县衙破是破了点,但百里言玉住这里吃好喝好,毕竟苏绾每天都会不重样地做美食。是以,他索性又回到地上。回到院子里,陆安荀可就不客气了,逮着百里言玉往死里揍。两刻钟后百里言玉和陆安荀各自乖巧坐在椅子上,苏绾拿着瓶药膏,帮陆安荀擦脸。陆安荀嘶地一声疼:“轻点。”苏绾无语:“你倆又不是有私仇,犯得着动手这么重?”陆安荀:“是他先动手的。”百里言玉:“你下手也不轻,我胳膊差点废了。”他伸手:“药膏再给我点。”苏绾将瓶子递过去:“打架有意思吗?累且不说,打完还疼。”两人不说话。过了会,百里言玉问陆安荀:“你昨晚说捉蛇,怎么捉?”陆安荀反问:“你那批兵器藏在哪?”“这跟你捉蛇有何关系?”“当然有。”陆安荀说:“不过暂时还不能透露。”百里言玉忖了会,点头:“可以,我明日让人把兵器归还给你。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要怎么捉蛇了吗?”“还能怎么捉,当然就是带兵去捉啊。”陆安荀说。百里言玉故意掏了掏耳朵,表情夸张:“你说什么?带兵去捉?”“不是我嘲笑你,你看看”他指着地方:“你这个县衙就十几个衙役,你在说笑?”带十几个衙役去剿匪?匪徒势力多大他难道不知?真是艺高人胆大!陆安荀道:“县衙当然没兵,可别处有啊。津阳西北一百里外有泗州驻军,跟他们借兵就是。”闻言,百里言玉惊讶。尽管他不是中原人,但也清楚文官和武官各司其职。他一个小小县令居然想跟驻军借兵,就好像杀猪的跟关公借刀一样。确定不是在痴人说梦?他道:“若他们不肯借兵给你呢?”陆安荀一点也不担忧:“他们肯定会借。”“为何?”陆安荀微笑:“山人自有妙计。”“”百里言玉出门了,去捣鼓他藏的那批兵器。
苏绾也清楚一个小县令跟驻军借兵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她担忧地问:“陆安荀,你真有把握?”“现在还不知道。”“?”苏绾道:“你对百里言玉那般笃定,还以为你有把握呢。”“在他面前当然不能示弱,没有也得有。”“”苏绾心想,你们一个个挣这面子做什么?“万一驻军不肯借呢?”“不必担忧,”陆安荀道:“我已想好了法子。”说完他起身,懒懒地晃了晃胳膊,突然觉得饿了。“苏绾,可有早膳?”他问。苏绾诧异:“你打了半天架还没用早膳?”“光顾着切磋了。”苏绾收拾好东西,然后道:“等着,我给你做点好吃的。”难得陆安荀今日得闲,苏绾想给他做些不一样的。这些日她常常去街上转悠,见到一些渔民挑着生蚝在街上卖。这地方的人吃食讲究能填饱肚子,所以生蚝这种壳厚肉少的东西压根就没人要,价钱便也卖得便宜。苏绾花了两百文收了许多回来,养在厨房,就等着天气好烤着吃。当即,苏绾让桑葚架烧烤炉子,又亲自捣鼓了些酱料。陆安荀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她忙碌。()≈ap;ldo;苏绾,≈ap;rdo;过了会,他突然开口:≈ap;ldo;其实你来津阳县挺好的。≈ap;rdo;?慕如初提醒您《庶女摆烂日常》节≈ap;完整章节』()“嗯?”苏绾扭头,不解他为何这么说。陆安荀却是觉得,苏绾身上有一种令人踏实的烟火气。不论发生何事,只要看见她高高兴兴地摆弄美食,就会感到心安,也会觉得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苏绾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记得小时候他在树下背书,而苏绾突然从墙头冒出来。“咦?”彼时她绑着双丫髻,脸圆圆的,眼睛也大大的,望着他:“原来是你在这背书啊。”她笑嘻嘻地问:“我叫苏绾,你叫什么名字呀?”那是他第一次见小姑娘翻墙,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居然也干翻墙这种事。从那之后,两人就经常在墙头说话。苏绾虽做学问懒惰却极其聪明,有时连他不懂的东西她却能知道。小时候他对她产生好奇,还有些敬佩。陆安荀天生喜欢跟强者交友,他以为苏绾就是这样的。后来日子久了发现,她沽名钓誉。她只喜欢吃吃喝喝,人生没什么志向,不努力学琴棋书画,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陆安荀觉得,苏绾跟这个时代的人一点也不像。她大胆、放肆、恣意且独立。当然,有时候还喜欢欺负他。回想起过往,陆安荀不禁笑起来。苏绾莫名其妙:“笑什么?你也很喜欢吃生蚝?”陆安荀不解释,点头:“喜欢。”“行。”苏绾手上正烤好一只,递给他:“尝尝,这可是人间美味。”陆安荀垂眸瞥了瞥。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厚厚的壳上铺满了调料,香倒是香,只是费半天工夫烤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够他一口。“苏绾,”陆安荀问:“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吃?”他是真的好奇。苏绾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吃点好的岂不白活?”“你就没点别的愿望。”“有啊。”苏绾点头:“我的愿望就是,吃遍天下美食,看尽世间风景,再顺便调”“调什么?”苏绾闭嘴,友好地笑——差点嘴瓢说出“调戏小公主”来。说到这个,苏绾见他唇角沾了点酱汁,心下一动。她勾手:“陆安荀,你过来。”“做什么?”陆安荀防备。“你过来。”苏绾继续勾手。陆安荀狐疑过去,就见她凑过来摸他的脸。他下意识往后仰。苏绾恶狠狠地将他固定住:“别动,给你擦擦。”“放心!”苏绾掏出帕子,说:“成亲之前,我不会动你的。”“”她的帕子清香柔软,()轻轻触碰皮肤,令他起了股奇异的酥痒。陆安荀耳朵缓缓红起来。苏绾瞧见了,暗笑。得嘞!今天调戏小公主又达成!次日百里言玉回来了,兴许是一夜没歇息,一回县衙就倒头大睡。两人像是默契地轮流交班似的,百里言玉一回来,陆安荀就出门。“他去哪了?”待百里言玉醒来后,苏绾问。此时已经是午后日头西斜,百里言玉睡了个饱觉。“估计去借兵了。”他说。苏绾诧异:“他一个人去?”“不然呢?”百里言玉道:“这种事得悄悄做,若大张旗鼓恐怕打草惊蛇。”“我明白,可是陆安荀独自出门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才得罪那帮匪徒,这两日县衙门口总是出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估计就是匪徒的人在盯梢。百里言玉道:“我本欲陪他去,但他却让我留下。”“为何?”百里言玉看她的目光复杂一瞬,问:“难道你不知道陆安荀在意你?”苏绾震惊,这结论从何而得?百里言玉见她如此,也不知想到什么,眸子里闪过点幸灾乐祸。就是不说为何。苏绾也没追问,见他抱块石头温柔抚摸,她随口道:“你跟我二姐一样,对旁的不感兴趣,独独对石头钟情。”“你二姐?”“对啊。”苏绾点头:“我二姐也喜欢赌石,而且是个中高手。”一听,百里言玉来了兴致,忙拉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你二姐也喜欢赌石?”苏绾道:“在东京城有座以赌石闻名的仙人楼,里头集聚了天南地北的赌石爱好者,像你这样的石头”苏绾指着道:“仙人楼多的是,而且比这好得多。”“啊!”百里言玉双眸发亮,满目向往:“我要去东京城仙人楼看看。”苏绾好笑:“你不回家了?”“可回可不回,”百里言玉道:“我这趟出来就是为游历中原而来,晚些回也可。”苏绾问:“你汉话为何说得这么好?完全看不出你是渤泥人。”“我小时候曾师从一位传教士,那传教士是中原人,精通中原文化,受他教导,我略懂一些中原诗词。”“原来如此。”“对了,再跟我说说你二姐吧。”百里言玉道。“我二姐啊,其实是个大夫。不过她平日兴趣简单,除了行医就是赌石了,旁的一概不感兴趣。赌石多年,经验丰富,曾一夜暴富过,也曾一夜倾家荡产把嫁妆赔得一文不剩。我娘气得肝疼,威胁说没有嫁妆她这辈子也别想嫁人,但我二姐无所谓,没有嫁妆就不嫁呗,能赌石就行。”“所以你二姐还没嫁人?”“嗯。”“那太好了。”“诶?”“实不相瞒”百里言玉高兴地说:“我至今未娶便是想找个意趣相投的,你看,我跟你二姐相配吗?”“哈?”苏绾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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