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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之所以是诏狱,就是因为里面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你觉得他单凭自己死得成吗?”床上那人让烟呛到,咳嗽两声道:“他要是将你供出来,我可没有你的把柄在手上,你要是将我给供出来怎么办?容予啊,戴左明必须死。”“是,我会着手去办。”“容予啊,我可是将你当成下一个马志忠在培养,别叫我失望。你比马志忠强一点,起码你比他胆子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将马志忠逃去清州的消息告诉了锦衣卫。”容予顿了顿,秀气的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那人继续道:“我之所以默许你替代他,一方面是可以用马志忠的死松懈小皇帝的防备,另一方面,哼,你的确比他有野心,有野心的人才能助我办成真正的大业。”“容予定不负厚望。bbzl”屏风后冷不丁道:“别说这些虚的,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容予答:“下一步,我会拿过锦衣卫的权力。”屏风后爆发笑声,好半晌才缓过来,“说说,你要怎么拿?薛邵肯让你拿去吗?”容予只微笑着慢慢道:“有上次勤政殿尸首一事,我已经鼓动内阁向皇帝施压,现在我要用戴左明之死将薛邵逐步架空。没了薛邵,皇帝也就自折利刃,断了臂膀。”“所以如何杀死戴左明,你有了主意?”“有。”屏风后传出‘窸窣’声,是那人坐了起来,“怎么做?”容予答:“薛邵并非没有软肋,利用好丁家人,就能让他自投罗网。”“唔,差点忘了,你和丁家的女儿有些渊源。好,那就交给你了,我要听到戴左明死在诏狱的消息。”顿了顿,他吸一口淡巴菰,遥遥对着烟雾喊话,“薛邵,别白费力气了,你什么都审不出来,也永远查不到我。”容予缓缓从门口退了出去,张平将斗篷披回他肩上。他伸手扣上领口铜扣,平稳道:“回宫。”次日朝堂,退朝后皇帝刻意留薛邵在殿上。看得出薛邵一夜没睡,审问犯人看着却像犯人似的阴沉疲惫。皇帝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问:“怎么样了?章启正倒台以后,是谁让戴左明以户部名义带出去那么些赃物?”薛邵答:“他还没招。”“看你脸色朕也知道他还没招供。”“万岁,他该有至亲在那人手上。”“嗬,你意思要他招供,还得先救出他的亲人挚爱?”皇帝呼出口气,摇了摇头,“薛邵,不是朕催促,而是现在真相就在戴左明嘴边,你却撬不开他的嘴。迟则生变,好好想想办法,尽快吧。”薛邵道:“万岁,刑讯这样的人只能用时间拖着,他以为自己不怕死,只有恐惧可以慢慢拖垮他,等他意志薄弱,总有那么一瞬会变得自私,千方百计想要活下去。”皇帝敲敲桌子道:“朕知道你有办法,只要别让他死了弄断线索,其他放手去做。”“臣定不辜负万岁信任。”薛邵退出殿外,照例在容予手中托盘接过佩刀,只不过这回容予朝他微微一笑,与他擦身走入内殿。黑红曳撒擦肩而过,下摆竖褶随步伐展开,如同一黑一红两条鲤鱼在水中交汇,化为刚柔两仪。冰炭不洽,暗流涌动。作者有话说:皇帝见容予进殿,抬手招他近前。“容予,你来,跟朕说说戴左明的事你怎么看?”容予上前俯首道:“奴婢以为,若是薛大人都不能发掘幕后主谋,那放眼朝堂,也没人能够胜任了。万岁爷大可放心,锦衣卫一定不会让您和静待真相的大臣们失望。”“朕是要你说这些漂亮话吗?”皇帝叹口气,想起旁的事来,摔开手中狼毫笔,怒道:“这帮老东西,整□□朕给锦衣卫降级,一个二个也不bbzl知道是在怕什么!”“万岁爷息怒。奴婢觉得不如就将涉阉党的相关案犯全部交给锦衣卫处置,避免大理寺和锦衣卫之间频繁对接浪费时间,错漏信息。还有万岁爷既信任指挥使,这么做也可以杜绝其他衙门和阉党案犯人的接触,由锦衣卫全权处理。”皇帝皱眉向他,“可这不是给薛邵增负吗?”容予随即道:“是奴婢思虑不周。”皇帝闷闷不语。少顷,容予恍然道:“万岁爷,不如就将锦衣卫手上与阉党案无关的案子暂交大理寺处理,如此一来,方可将好钢用在刀刃上,待指挥使将阉党案调查得水落石出,再从大理寺分调案子给锦衣卫。”皇帝沉吟片刻,点了下头,“是个办法,朕准了,你草拟旨意,传达下去吧。”容予点头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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