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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这里外三层的人墙,倒比回门时还热闹,说起来,回门那天的确比今天少一个朱清。“宝儿和指挥使来了,可把你们给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头晚风多凉啊。”“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丁宝枝一一应付过去,然后提着打包好的太饼拿给大夫人李氏。“娘,您瞧这个,中秋节我亲手和府上嬷嬷做的太饼,味道可好了,正好带给您和爹尝一尝。”丁鹏举和李氏欣慰一笑,“好孩子,来,进家来,看着台阶。指挥使,您也里边请,自上次见面得有小半个月了吧?金枝的事太谢谢您了,您和宝枝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来金枝,谢谢指挥使。”“金枝多谢指挥使。”那厢薛邵被丁鹏举和丁金枝堵在最后,宝枝带着珠珠跟大夫人走在前面,玉枝在她边上行着,将朱清介绍给她。“宝枝,这是你姐夫朱清,早前你该是见过他的。”“二姐夫。”朱清一脸受不起的样子,“指挥使夫人。”玉枝大笑道:“你们还真是各论各的。”身后薛邵见丁宝枝被这对夫妻围着,撇下笑bbzl嘻嘻的丁鹏举来到她边上,他只是走过来,话头便自然而然到了他的身上。朱清做得一副老实相,与薛邵官衔相称,保持着五品小官见三品锦衣卫指挥使的毕恭毕敬。玉枝在边上孺子不可教也似的摇摇头,拉上宝枝说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带珠珠这丫头来,你知道这丫头有个姐姐吧?”丁宝枝脸上浮现一层笑意,“知道的,二姐你跟我提过。”玉枝还当她是寻常微笑,只道:“她姐姐本来是在我府上账房里做的,但我心想昨日中秋,你又总带着珠珠在身边,便叫她今天贴身侍候,也好见亲妹妹一面。”“二姐心善。”丁宝枝看向玉枝身后,果然在那见到个低眉顺眼的小姑娘。看着年岁和珠珠一般大,瞧不出个姐姐妹妹的,她低垂着眼睛,并不抬眼看主子也不看珠珠,很有规矩也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丁宝枝给珠珠递去一个眼神,珠珠和她姐姐截然相反,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见丁宝枝应允,赶忙上前抓着她两臂问这问那,竟像是很担心她。晚饭席间,丁宝枝许她们两个到别间屋子相见,不必随桌侍候。一来真的准许她们两个相见,二来,相见的时间不够又怎么调动起二者之间的情绪?影响她之后的安排。吃完下桌,众人都到前院去或坐或站地消消食,也好再吃点太饼赏赏十六的月亮。女眷们都在边上欢声笑语地看秋海棠,这边丁鹏举和两个女婿围桌坐着,露天里喝茶,他旁敲侧击跟薛邵打听些朝堂上的消息。薛邵吹吹茶汤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话,目光时不时瞟到边上的丁宝枝身上,她被女人们围着,问太后大寿那日赏她皇店的事。那丁玉枝听得最来劲,不论宝枝说什么都格外捧场,薛邵眼底玩味,让朱清捕捉了去。朱清倒没往多了想,毕竟薛邵的脾气人尽皆知,他就是不高兴了当场甩脸子走人都不是怪事,何况只是流露了些看不上他们家的神情。“朱清?”朱清一愣,竟是薛邵叫他,“指挥使。”薛邵漫不经心喝了口茶,“你何年进的内阁?”朱清颔首道:“该是六年前了。”“从六年前便跟着王阁老?”“是,王阁老他是我的授业恩师。”“那你该是很了解他。”“这是自然。”薛邵咂舌问:“你可知道你的老恩师他,为何跟锦衣卫这么不对付?”他话音一出,不远处赏花聊天的丁宝枝也是脊背一僵,随即装没听见,继续摆弄手上海棠花。玉枝比她还自然,说着话都不带颤音的。那边朱清终于想好了如何作答,“有吗?指挥使大人多心了,我师父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不懂变通,难免在朝堂上惹出诸多不愉快来,文臣武官自古多矛盾,但相互之间没有利益牵扯,其实都是小摩擦。”薛邵笑了笑,放下茶碗道:“你师父的确bbzl有个迂腐老儿的绰号,只不过绰号都不一定真,我被叫活鬼这么些年,不也一直没有无常来收吗?”纵是月亮有玉盘那么大那么圆那么亮,朱清也读不出薛邵的表情。不等朱清想好如何接话,薛邵又道:“你一说没有利益牵扯,我想起来件事。王阁老和司礼监近来走动频繁,可谁不知道司礼监的秉笔,不对,掌印,容掌印现今掌管东辑事厂,和锦衣卫撞了职权,我一想不对,王阁老从来都和锦衣卫不对付,他这下该不是要站队东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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