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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他本是打马来的,谁知道下了雨,府里这才安排了马车过来,甚好,路上倒可小憩一会儿,免得醉得厉害回去被他娘念叨。
江珩掀开车帘就往里钻,没有防备,差点贴上了那张冰肌玉骨的脸。
两人距离不过咫尺,她清清浅浅的呼吸就扑在他面上,冷香袭人。
他准备退出去,她却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扯进了些,江珩差点扑倒在她身上,幸好最后一刻稳住了身子。
只不过,两人贴得更近了。
车上有一盏昏暗的烛火照明,江珩细细瞧着她,她眼睫浓密细长,投射出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神色,想来应是无所畏惧的,粉黛未施,唇色却艳,交领处露出一截雪白,烛火摇曳下,有些晃眼。
斜风细雨从小窗飘进,她散落的发丝一阵阵从他侧脸拂过,奇痒无比。
“放开。”他因饮酒之故,嗓音不复清朗,带着些微的沉和哑。
邓隋从袖里摸出一条软纱汗巾来,手就往他脸上去,叫他截住了手腕。
她拉着他,他制着她,两人谁也无法动弹。
邓隋抬眼看他,他的眸子深不可测。
“你头发湿了,我替你擦擦,谢你方才替我解围。”
“邓隋。”他加重了一分力道,并不承认,好笑道:“我何时替你解围了?姑娘家自作多情总是不太好,还有,不该招惹的人别去招惹,明白?”
他在警告她。
邓隋手腕挣了挣,无果,身子朝他倾了倾,温热的呼吸就在他耳边,“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江珩,那天我等了你一晚上,你失约了。”
江珩蓦地转头,两人鼻尖想贴,酒意上涌,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引诱,“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夸我?”她仰头,红唇印上了他的。
江珩下意识想退,却又叫她挑衅得半分未动,上一回也是这样,三番两次,这样的女人……真是欠收拾。
江珩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捞起了她的腰,按进自己怀里,他低头瞧着没有半分慌张羞涩的女人,眼中的兴色再不遮掩,“劝你想清楚。”
邓隋手里的汗巾总算派上了用处,她细致地替他擦拭,从额角到鼻梁,这才盯着他道:“怎么?你怕了?”
终于,江珩唇边掠过笑意,朝外吩咐,“四九,去西园。”
四九悚然一惊,不敢多言,架着马车往西园赶。
江珩放开她,捡了个位置坐下,闭目养神,“你若想反悔,便早些出声,进了西园的门,就由不得你了。”
邓隋坐得端正,淡然道:“这话我亦送与你。”
江珩没再搭话,只笑了笑,放松地往车壁一靠,雨势大了些,噼里啪啦响在车顶,正好入眠。
江珩睡了一路,邓隋便瞧了他一路。
她来燕京的第一年,独来独往不合群,总是要受些娇小姐们的戏弄,邓隋不愿多事,不过是些小把戏,她便懒得计较,没想到倒助长了她们的气焰。
有一回外出,夫子夸赞她勤勉上进,路过池塘的时候被人故意绊了一跤,她跌了进去,她倒是会水,只是那时候正是夏日,学子服轻薄,沾水便透,她那时不过也才十五岁的姑娘,缩在水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听着岸上她们一阵阵的奚落嘲笑。
突然,她被一件衣裳兜头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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