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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这油他们得吃小半年……“婶娘，别心疼油，以后我们会有吃有喝的，这一次进城，我又卖了点药方，还卖了些别的东西，我们不差这点钱。”宣秀秀道。王香莲不太懂什么药方这么值钱。但她面对宣秀秀，向来不会想太多。下意识的，她骨子里信任秀秀。当两大盆的肉，一大碗的白色丸子，还有一道酸菜烧肉摆上桌，整个屋子弥漫着的香气根本挡不住，一下就飘出屋子，四处流窜。哗哗。一屋子人的口水直流。“好香，好香啊——”小岁宴激动得跳起来，不停拍着手，双眼冒着星光。恰在这时，住在孟家下首的邻居孟向阳端着碗上来了，他是嗅到香气，情难自禁地循着香味过来。他一碗糙米饭，饭上卧着一撮酸菜，边上是几大块又干又腥又硬的肉。野猪肉火锅“向阳，来，一起吃，一起吃。”孟鹤平一把拉过孟向阳，将他安置在自己左边椅子坐好。“队长，我吃着呢，吃着呢……”他嘴里客套着，但眼神与嘴角的口水出卖了他，一双眼只扫上一扫，刹那口齿生津，口水吞不赢。“队长，嫂子的手艺咋这好呢？你看我家婆娘烧的菜，肉硬得跟石头一样，我生吞都吞得喉咙疼。”孟向阳目光放直了。孟家湾家家分得野猪肉，分量足，谁家今天不弄肉吃呢？哪怕再怎么省，大热天储存这么多猪肉，都是件困难的事儿。家里孩子闹着要吃，他婆娘心疼地割了一大块，片成块后再放锅里撒点盐用水煮，肉是熟透了，但太腥了，吃起来还是没家猪肉好吃。“废什么话，坐下来吃，这都是秀秀的手艺，尝尝看。”孟鹤平夹起一块油滋滋的肉到孟向阳的碗里。油水沁入饭中，香气四溢。吧嗒。孟向阳没忍住，口水滴了下来。大型社死现场。“叔叔流口水了——”小岁宴拍手笑。王香莲一把捂住孩子嘴，尴尬道：“嗨，这孩子咋说话呢，吃你的饭，吃姐姐做的肉丸。”“哦。”小岁宴夹起肉丸，吃得很嗨。王香莲一脸不好意思看向孟向阳。她解释道：“向阳，你别介意，孩子不会说话，我们第一次吃秀秀做的菜也这样，这是城里国营饭店的做法，她看看就会了，我家秀秀一向这么能干。”王香莲说着说着，脸色是越来越骄傲，越来越自豪，更是一脸的与有荣焉。孟鹤平也点头如蒜。“快吃，尝尝。”他没忍住，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斗了斗，夹起一块肉放儿子碗里，自己也开始吃。王香莲拉着宣秀秀上桌。这一回，没人在桌边站着，没有人等着谁吃完……和谐的画面，其乐融融。宣秀秀吃了块红油味儿的。这辣椒是村里人自己吃不完的红尖椒晒的，偶尔给菜加加味儿，对她而言，不是特别辣，也不呛口，刚刚好。野猪肉肉质结实有嚼劲儿，油盐丝丝入缝，每一条肉质纤维都染满汁水，轻轻一咬，口齿生香，满足与幸福感爆棚啊。“啊，啊啊，这，这，这是什么肉啊？我，我这吃的是野猪肉吗？”孟向阳一边嗦着嘴，一边结结巴巴地叫唤。又辣又麻又上头。好吃得他都不会说话了……关键是，这肉不干不硬不腥，牙齿一咬，满口都是油水，甜软之余，嚼劲十足，越嚼越甜，越嚼越来劲儿。野猪肉可以做得这么好吃？没天理啊！不仅仅是他，哪怕吃过宣秀秀做的饭，孟鹤平也忍不住陶醉道：“秀秀，这肉可太好吃了啊。”孟祥云更是吃傻了。他修大坝时，能吃饱就满足了，谁还管饭菜好不好吃，吃饱喝足能干满工分最重要，其他的什么都不讲究。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秀秀亲手做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宣秀秀割猪肉，闻到屋中飘散出来的骨头汤香气，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佳肴。王香莲不敢吃辣的，尝的是清汤味的肉。肉不散不硬，又香又甜，每一口都舍不得吞，在嘴里反复咀嚼，直到没味儿才吞，这东西太稀罕了。“秀秀，快点把秘方交出来，我让我婆娘也学一学。”孟向阳激动万分道。农村人能吃上肉不容易。平时是不舍得吃的，只有等过年过节，咬咬牙给孩子买点肉打打牙祭，也就挑选点带肥膘的，牙一咬，肥油嗞嗞地流淌，那味儿一整年都忘不掉。但秀秀这肉好吃得他恨不得把舌头一块儿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