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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冤锣鼓已敲响,魏恪和“杨僖”每日都要到廷尉走上一遭,他暂时不能暴露魏卓之子的身份,是以“杨僖”儿子的名义陪护。廷尉起初不愿受理,毕竟已经八年,“杨僖”都已经出狱四年,突然又跑出来说冤枉,属实唐突。
但不知何缘故,民众间突然传颂起昔年魏卓为官时是如何不惧权贵为民做主,说得头头是道,不少信以为真的百姓跑来为“杨僖”助威。加之廷尉联想到太子妃此前查阅过魏卓的卷宗,说不定是太子在背后推动,忙不迭地上报,果然得到应允从而重新调起尘封的案件。
“杨僖”仗着身体不适,按谢离的说辞每日吐出一些,明日就该提到幕后指使的名字。
魏恪关上窗户回到座位,憋了会忍不住说:“他又不是真杨僖,扮得再像,只要有熟识的人辨认还是会露出马脚,那不就前功尽弃吗?”
谢离抽出一点功夫随口回:“那就前功尽弃呗。”
“殿下!”魏恪惊恐。
谢离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擦擦手上的灰屑,转头看他:“这不是还找不到杨僖嘛,从你父亲的通敌案查那得多麻烦,你不是说李跃和孙别俭是因为被你父亲发现走私贪污的罪行才诬告的吗,那不如从他们的罪行下手,这事似乎太子早就在暗中调查,我打算给太子开个发难的口子。”
魏恪神情恍惚:“原来殿下与太子已经预谋好。”
“没有啊,他没和我说,”谢离喝了口茶润嗓,又继续磕起瓜子,“大概是天意吧,冥冥中促进魏大人沉冤昭雪的时机。”
魏恪咽了咽口水,盯着谢离的侧脸呆滞,是天意,更是菩萨相助。
傍晚忽然刮起大风,乌云摇摇欲坠,俨然一副大雨将倾之势。茶楼里的人渐渐散去,趁着大雨还没落下赶回家。
谢离捧着暖手壶伫立窗边静静等雨,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头发衣袖纷飞。
随着一声巨雷,顷刻间大雨滂沱,落到窗沿的雨水飞溅至谢离身上。
“殿下还是退开些,免得着凉。”魏恪担忧地说。
谢离没动,目不转睛盯着雨帘后的客栈,生怕遗漏一丝异常,雷声轰隆不止,雨势越来越大,打湿他邻近窗户的衣裳。
忽然,谢离眼神一凝,扔下暖手壶,扯掉身上碍事的外裙云袖,动作迅疾地冲下楼。
“殿下!”
魏恪没作迟疑瞬时跟上。
客栈里假扮杨僖的老者被窗外的惊雷吓得浑身颤抖,目光不自觉瞥向床后,企图寻找一丝慰籍。
“轰隆——”
耀眼的白光将房间照得一览无遗,显现出门外走廊小心移动的人影。
老者顿时惊慌失措,几步退到窗台。
“哐”地一声,窗户被大风吹开,大雨迎头侵袭。老者颤巍巍地向外看,一阵刺眼的寒光闪过,刀刃已到眼前。
老者吓得僵直无法移动,正欲等死时,一只匕首划破雨帘径直插入杀手的头部,连人带刀从窗沿外掉下去。
谢离拔回匕首,朝上面的老者大喊:“快跳下来,我接住你。”
老者惊恍回神,攀爬间有人已破门而入,三个黑衣人持刀砍来,床后等候多时的卫兵立即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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