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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他那毛病到底好了没有?
魏之远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魏谦就若无其事地试探了他一句:“你这也高中毕业了,以后就算大人了,想做什么,我就不再过嘴管你了……嗯,交个女朋友也行。”
魏之远正把手伸向一打散开的纸质文件,一听这话,手在半空中落了下来,正好盖在魏谦的手背上:“哥,我不打算找女朋友。”
魏谦心里一紧。
魏之远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幽深,似乎里面藏了一个深深浅浅的世界,然而沉默了一会,他还是缩回了自己的手,同时给出了一个非常健康向上的理由:“学习和多做一点专业实践才比较重要吧,时间那么珍贵,不想这么早谈恋爱。”
魏谦情绪不高地点点头,有点胃疼地想:还没好,愁人啊。
同时,魏之远垂下眼,有些惆怅地想:这么摸他手都连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一点也没往那方面想吗?愁人啊。
晚上,小宝一回来就咋咋呼呼地问她哥要礼物。
魏谦自嘲地一笑:“得,给了一回,第二回就自己会要了——扔你床上了,自己看去。”
宋小宝欢欣鼓舞。
宋老太忍不住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
“吃了,跟露露姐吃的,哦我还看见熊哥了,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今天回家的时候撅着肚子,嘴撇着,跟个地主老财似的,结果露露姐把手一甩,跟他说‘做饭去’,熊哥就一秒钟变长工,灰溜溜地洗菜做饭去了。”
“露露姐”就是熊嫂子,熊嫂子芳名陈露,清新得听在耳朵里就让人想起迎着第一缕晨光含苞待放的小花。
可惜……名字骗人的。
“露露姐可好了,不过她今天跟我说:‘小宝你十七,我三十四,有你俩那么大,你别跟他们油嘴滑舌地叫我姐了,叫我干妈得了’……哎呀!这个真好看,谢谢哥——然后我跟她说:‘哈哈哈哈,姐你别逗了,那不差辈了吗,你等于间接占了我哥便宜啊!’”
这丫头说话的工夫,脱外衣换鞋,又跑到自己屋看礼物,大惊小怪一番后自己接上自己的话茬,一系列动作和背景音一气呵成,她继宋老太之后,成了家里又一大话唠,基本没有别人插话的余地,她一个人能演一出爱恨情仇的独角话剧。
一开始听着还挺亲切,到后来,魏谦恨不得缝上她的喋喋不休的嘴。
转眼到了周末,魏谦先陪着鹦鹉一样聒噪的妹妹出门跳了一双新舞鞋,又带着缺爱的弟弟跑到社区活动中心打了场一对一的篮球——不过后期明显变成魏之远陪着他玩,魏谦技术实在不行,他能和同龄人玩的时间近乎于零,学生时代一切接触篮球的机会仅限于不多体育课。
所有的运动,他只有野路子格斗还比较精通,然而整天西装革履地坐办公室,他怀疑过几年唯一精通的也要荒废了。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魏谦希望能多和魏之远相处一些时间,能多了解了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过完这充实的一天,魏谦晚上去赴老熊的宴。
熊嫂子没来,说是临时有事,介绍对象的事当然也就不了了之……魏谦不明原因地松了口气。
他怀疑老熊是回家太得瑟,被夫人好好收拾了一通,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憔悴,眼泡都肿了。
从头到尾只有三胖在插科打诨,老熊的兴致一直不高,最后还喝多了。
老熊喝多了也不闹,一声不吭地闷头坐在一边,好像耳朵失灵了一样,谁说话也不搭理。
最后散场,三胖才推了推他:“熊哥,我打辆车送你回去行吗?喝成这样,嫂子能让你进门吗?不如找个旅馆凑合一宿吧?”
老熊被他一推,就往另一边倒去,撞到了魏谦身上。
魏谦一愣,下一刻,老熊却一把拽起他的衣摆蒙在了自己的脸上,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哭得肝肠寸断,到最后连声音都已经喑哑不堪,几乎是灵魂深处发泄出的难以形容、难以忍受的嘶吼与痛呼,简直不成人声。
把魏谦和三胖都吓住了。
俩人等他哭得疲惫不堪地昏睡过去,才一起抬着老熊找了个酒店临时住下,中间考虑了无数种悲剧的可能性——诸如破产啦、绝症啦、父母双亡啦、被戴绿帽子啦等等。
惴惴不安了一整宿,结果等这胖头鱼第二天起来,俩人一问,发现他竟然毫无印象了。
敢情喝醉了就哭是这货的个人特色,被浪费了敢情的三胖和魏谦愤而联手揍了他一顿,然后各回各家。
魏谦要去头疼地解决魏之远,他决定,哪怕经过漫长的拉锯,也要把这小子从邪路上掰回来。
这是一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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