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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o手肘撑在沙发背上,弯腰也去看,一条什么都没有的小道,射灯偶尔会照亮角落的昏暗。
“(没什么,)”程在野收回视线,完全放松靠回沙发那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僵硬。
paulo说:“(替你打听过了,riley过来真的是来散心的,他家里出了点事。)”
程在野倏地抬眼。
“(多的martim也没细说,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但有一点保证,)”paulo笑嘻嘻凑近,“(riley绝对单身。)”
“(他之前工作挺忙的,也什么没时间谈恋爱。)”
程在野:“(我没让你问这些。)”
“(我没让你问这些——)”paulo扯着鬼脸重复这句话,那颗虎牙又狡黠地露了出来,“(你是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劝你早点把握机会,那么漂亮一张东方面孔,坐在角落喝酒的时候,那些人眼神都不舍得从他身上挪开。要不是你带来的朋友,今晚riley联系方式都不知道要给出去多少个。)”
程在野思绪突然歪了一下,想到了他好不容才加到的微信,心说姜守言才不是随便给联系方式的人。
paulo左右没看到人:“(对了,riley呢?)”
姜守言洗手洗的有点久。
其实他有点走神,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盯着水流发呆,然后一遍遍搓洗自己的手指和掌心。
直到把那块皮肤搓红,指腹被泡出白色的褶。
水声突然停了,姜守言缓慢眨了眨眼,盯了会儿按在开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视线又顺着手臂向上。
看到喉结,看到嘴唇,看到眼睛。
姜守言喝酒上脸,昏暗的沙发角落,各色各样的灯映在他脸上看不出来,但现在,头顶孤零零的白炽灯下,他很红。
脸是红的,脖颈是红的,就连眼皮也是红的,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即使只是呼吸都仿佛带着不自知的欲望。
程在野想到他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姜守言身后站了个男人,目光透过镜子死死盯住低头洗手的姜守言。
他洗得很投入,一点也感受不到身后危险的视线,以及那双越来越近的手。
酒吧的厕所肮脏,最适合盛放原始的欲望,酒精让人的理智和情感趋近崩坏的临界,只剩不顾一切的释放和享受。
程在野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冷冷道:“(滚。)”
男人愠怒,猛地抬头,又在程在野山一样的阴影和视线里退缩,旋即无所谓耸肩,用英语道:“(没关系,让给你了。)”
程在野很想给他一拳,但他更快地发现姜守言状态不对,即使近到这个程度他也什么都感知不到,只是低头不断洗手。
程在野转身,摁下了开关。
姜守言顿了很久才缓慢地抬起头来看他。
程在野说:“姜守言,我送你回家吧。”
程在野的喉结很性感。
姜守言从酒吧出来,在迎面吹来的第一缕海风里想到的是这句话。
他又跟着自己的思绪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程在野的喉结。
周围人来人来人往,他们好像静止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姜守言看到那块凸起的骨头随着吞咽的痕迹缓缓滑动,他才笑了笑。
“和他们说了我们先走了吗?”姜守言抬头问。
程在野:“说过了。”
晚上的海风很凉,浪声也很响,程在野站在风口,头发被吹得微微拂动,却把姜守言严实地挡住了。
“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姜守言说,“我们随便走走吧。”
姜守言转身走出了那片避风港,沿着笔直的棕榈树走向更开阔的地方。
程在野几步跟上。
他们没说话,却靠得很近,发梢偶尔会在风里缠绵在一起。
周遭很安静,风声、浪声,和时不时经过,车轮压过马路的沙沙声。
光影滑过眼尾,姜守言低头沿着小石子路往前走,他在想如果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会走到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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