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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逐渐弥漫起不舍与难过。继而,仿佛还回荡起一片浓浓的忧伤,刺痛了她的心房。————时间在忙碌中流逝得飞快,必修课程和穿插的见习期结束。医学生进入了实习阶段。循蹈及舍友都是临床医学七年制,临床教学四年+临床实践三年。比起五年本科学制完成后再读研究生,七年制可以直升硕士,不必受考研的辛苦煎熬,总的在校时间也缩短一年。毕业前就可以参加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取得医师资格证书。毕业后再在工作医院所在地的卫生系统注册,取得医师执业证书。两证拿齐,就可以正式独立行医了。实习阶段,医学生需要在附属医院的内、外、妇、儿的二级学科轮转,个别还要去轮转耳鼻喉科、眼科、皮肤科……所以医学生的轮转期大都在一年以上。实习期,就算是正式进入了医院的临床工作。临床的老师医疗事务极其繁忙,自然不会像学校里的老师那样,追着赶着传道授业解惑。他们只做点拨学生的那根金手指,只有学生自己动起来,才能拨高拨远。虽然实习生仍是菜鸟一枚,但要帮助带教老师做许多事情,除了书写堆积如山的病历、完成血肉模糊的换药、在诊疗中按肚子、扛大腿等一类技术含量不高的体力活,还需要独立完成腹穿、胸穿、骨穿等一系列医疗技术操作。勤奋且悟性高的还可以作为助手上手术台协助老师,这是绝好的学习机会,毕竟看百遍不如做一遍。这个月循蹈轮转到——骨外科。一个没有女医生的科室,一个帅哥医生最多的科室。人帅,力气还足。骨科的许多手术既糙且累,所用的手术器械,常常让循蹈想起那段著名的贯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什么带尖儿,带刺儿的,带棱的,带刃的,带绒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钩的,带峨嵋刺儿的。”十八般用具,医生们是样样精通。循蹈对骨科兴趣不大,所以实习时也较少跟台上手术。外科医生大都不爱写病历,循蹈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日日安心在办公室完成各种病程记录。老师们也都不埋怨她怕苦不跟手术,反而觉得她勤快能干。晚上九点多,循蹈在医院写完病历,一年轻男医生非要拉她一起去值班室看恐怖片。思绪回眸。有那么一个学期,熄灯上床后,宿舍里的睡前必听栏目——《张震讲鬼故事》。一个个惊悚、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故事:《请不要画我的脸》、《白色的雪花点》、《午夜灵音》……舍友们静如死寂,被子四个角都裹得严丝合缝,头挤压着脖子,几乎和肩膀缩成一团,仍然大气都不敢呼一下。全身僵硬,脚底透出冷汗。忽然间,惊声尖叫,再用被子堵住口鼻,扭曲变形的五官,集体偏离原有的地基,直到喉咙干哑。听到的是声音,闭上眼却看得到画面。听得多了,电台鬼故事带来的听觉刺激,如同三九天泡入冰池的身体,姐妹们渐渐麻木。大妖整来一台大屁股彩电,加一台放像机。借来《午夜凶铃》、《咒怨》等巅峰之作恐怖片,周末宿舍不停电,所以专挑周末入夜,关上灯看。剧中极具创意的死法,众女最初被吓得屁滚尿流,满房间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即便缩进被窝,也仍然瑟瑟发抖。慢慢地,又耐受了,口味更重了。录影带租借店已经找不到能刺激肾上腺素分泌的作品了。收回思绪。进到值班室,电脑正开始播放《死寂》。循蹈的目光划过男医生奸计得逞的窃笑,抑制不住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过吗?””没有。”“那正好。听说很恐怖!”男医生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很好看!”循蹈鼻子呼出一记闷闷的冷笑。15这一部循蹈也听说过,和《电锯惊魂》出自相同的导演和编剧之手。编剧在撰写剧本时,一直以“能够吓到自己的,才是真正恐怖的事物”为核心要素,设计出来的恐怖桥段有血有肉,对恐怖氛围的渲染精心到极致。但能被吓到的是大多数人。循蹈不是大多数人。她感觉到男医生时不时向自己的方向瞟两眼。当剧中人带着人偶回到了旅馆,半夜惊醒,仿佛看到一张脸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时,男医生惊叫一声,把椅子朝循蹈挪了挪。循蹈无动于衷,既没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惊恐的小动作。他看向循蹈:“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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