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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有办法在三个月内制成天香浮光锦,到时这浮光锦的原料及织造的秘方全部告知老板,唯有一事——”
“向宫中送锦的差事,须交由我一人完成。”
周老板沉默了片刻,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成交。”
虞愔走出周府,徐掌柜已不知所踪。她走到城南郊驿,想要赁一辆马车。
却见青郊碧野间听着一辆四望通幰车,烟灰縠纹盖,垂四帷纱幔。
一只手持乌骨扇挑起幔帘:“虞姑娘,此去碧山绿绮别馆尚有一段路程,不如与在下同车,由在下送姑娘一程。”
虞愔将伞缘压低了些,半遮住面。
“谢过公子好意,只是男女有别,同乘恐多有不便。”
心中却想,他既后发先至,必然知道更近的小路,莫非时常避着人来此地吗?
南衡似看穿她心中所想,扇骨开合,轻摇折扇:“没有什么不便的,车厢宽敞,四帷有帘,况且,虞姑娘心中难道没有疑问想问在下吗”
……
宽敞的车舆内,虞愔和南衡相对而坐。
车厢阴凉,虞愔瞟见厢壁上结着细小的水珠。大约是之前放有冰盆,知她畏寒,便撤去了。
虞愔问:“南公子怎么来此处看锦?”
南衡从容应道:“家妹在宫中教坊司,时常表演乐舞。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常去看她,只有为她买些锦,让她装扮得漂亮些,也不至于输给旁人去。”
确实是滴水不漏的回答,虞愔挑不出一丝破绽。
但在如此偏僻隐秘之地为妹妹选锦,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又恰巧,也是那匹粼锦。
“原来令妹也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我竟不知。”虞愔故意道。
她猜测他多半也是为了在取悦沈贵妃的缎子上做文章,却拿南思做幌子。只是整件事他究竟知道多少,又与周老板是何种交情,打算做什么,她一概不知。
因此不能以身犯险贸然试探,陡然却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戚。
南衡仍旧温言道:“是的,家妹心性单纯,自小便喜爱明亮的事物。夏夜拿罗扇扑打流萤,冬日提灯走过明月玉桥。”
明明是很温情的事情,他言语间却不带半分追念。只是轻言细语地诉说。
真真假假,犹不可知。
马车行过一道石坎,突然颠簸了一下。虞愔不妨,身子向前倾去。
她极力想要抓住厢壁上的物事,但四帷软纱间,只有弱不禁风的青线流苏。
身体猛烈的去势下,一只手于腰间止住了她。
清峻温凉,指骨根根分明,透过轻薄的腰封,几乎灼伤她的肌肤。
南衡轩眉微蹙,拇指扳指抵住她腰怀间尖利的一物,似乎是匕首。
怎么,她出门,都随身带着这东西吗?
虞愔稳住身形,南衡也合宜地收回手去,展开折扇。
“车驾稳些。”他对着车外轻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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