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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布庄?”乔墨算着行程,见林正包着一包银子实在显眼,又不能塞进怀里,原本他怀里就塞着一包碎银子和好几串铜钱呢。心里仔细计较了一翻,定了主意:“阿正,钱我来拿吧。”
“很重。”林正倒不是防备他,而是四五十两银子的确很重,抱着一时还好,时间长了手都要发酸。何况在这县城里穿行,店里进店里出,明晃晃的银包又招眼,说不好会出什么事。
“没事,我有办法,保证很安全。”乔墨语气肯定,直接从他手中取了那包银子,往大氅里一塞。
林正见他双手在外,又不见银子掉下来,身上又没隆起小包,不禁奇怪了。正要问,忽然想起之前凭空出现的金首饰,不知怎么的就止住了话。
“前面就有家布庄,咱们要买的不少,得快点儿。”
“嗯。”乔墨将林正的神色全都收在眼里,脸上不觉浮起笑容,心里面也越发踏实。对方明知蹊跷,却不问,不仅仅是给予了一份信任,对于林正来说是何其难得,对于他来说,又是何其有幸。
这家布庄门面宽敞,里面不仅有各类棉布,更有绫罗绸缎,颜色更是晃花人眼。
来时李阿嬷说了,喜被做一床就够了,被面也不必再买,先用他家给李雪准备的,等闲了再让林正给李雪补上就行。李雪是李阿嬷的小儿子,十六,已经订了亲,就是本村林家户的林大庆,预备明年过门。
眼下他们要买的主要是做衣服,成婚时得有套嫁衣,从内到外都得置办。里衣自然得选用上好的细棉,软和舒适,只怕价格要贵些。深衣用普通的布料即可,外面的嫁衣得是大红,好颜色的布料价格同样偏高。
如今正是深冬,冬装花费大,外面的褂子最便宜的也是羊皮褂子,当然,村里人穿的多是大棉衣服。像他这会儿身上穿的狐裘大氅,虽然用的不是狐狸腋下的毛,但也极为昂贵,方锦年猜疑他的身份,与这件大氅不无关系。
林正或许一套婚服就足够,但乔墨起码得准备两套,他全部衣裳都穿在身上呢。眼看着过了年就开春,到时候还得做春衫,倒不如趁着这回把春衫布料一块儿买了,凑在一处还能讲讲价算的便宜些。
当然,这个时候乔墨完全没考虑布料买回去怎么变成成衣。
“这棉布怎么卖?”乔墨开始问价。
伙计笑着介绍:“这是上等细棉布,松软舒适,要价一尺十二文。”
乔墨用手摸着布料,轻薄透气,绵软舒适,的确是上好的棉布,做里衣穿最好不过。
采买方知赚钱难(2)
李阿嬷说采买单子的时候,为防他们不懂被骗,特地说了各样东西的价格。细棉布在白水镇同样是十二文,但乔墨看这家店各类棉布间都有细微差别,应当不会比镇上的差。
别看白水镇不如县城大,但东西却不一定比县城便宜,十里八乡都在镇上买东西,容易形成垄断,反而会使某些东西价格偏高。
伙计眼尖心亮,见了看了好几种,便热情说道:“这种大红的棉布咱们店里卖的很好,这料子厚实稠密,颜色又鲜艳又正,就剩最后两匹了。十八文一尺,价格绝对公道。”
虽比细棉高了六文,但在古代颜色亮丽的布要价就要贵些,何况是红色,又染的这么均匀鲜亮,十八文也算实在。
乔墨盘算着手中积蓄,要置办的东西太多,成亲时的各项花费也要囊括,开春后农闲了还想建房,他实在不想再住随时会倒塌的土坯房。如此一来,这十八文一尺的布料竟也成了奢侈品,毕竟他和林正各一套,需要的可不少。不如买个稍次些的,那种红虽不算最好,也看的过眼。
“就要这个,要一匹。”林正看出他的犹豫,干脆自己做了主意。
见林正如此,乔墨笑自己算计太过,钱该花就得花,否则太过吝啬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当下也就放开心思,尽情把需要的都挑拣了。
乔墨手指一点:“将这白色细棉布拿一匹,再将这种稍厚实的棉布拿了,要青色、蓝色、翠绿各半匹,那种最粗的黑棉布也扯三尺。”
记得李阿嬷说过,通常买的棉布一匹能出四十尺,按照他和林正的身量,一匹布也就够两人各做一身衣裳。他细细看过,确实,古代可能是纺织条件的限制,布料宽幅都不到一米,差不多六七十厘米的样子。
至于买粗劣的黑棉布,是为做鞋面。庄稼人整天下地干活,粗糙些也耐磨耐脏,鞋子磨烂了也不至于太心疼。
当然,乔墨是想不到那么多,都是李阿嬷特意交代过的。
伙计见他们买的爽快,忙将数目抱给掌柜,掌柜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拨起来:“大红棉布一匹,七百二十文;白色细棉一匹,四百八十文;青色、翠绿、宝蓝厚棉各半匹,青色、蓝色十三文一尺,宝蓝十五文一尺,为八百二十文;下等黑棉布,七文一尺,为二十一文。共计两千零四十一文。”
掌柜的停下算盘,见乔墨没张口还价,便笑着说:“本来店里进入腊月就要涨价,牌子尚未挂出去,就给小公子照原价算。小公子买的不少,再给抹个零头,就给二两银子吧。”
乔墨本来就打算最后再讲价,让对方抹个零头,只是对方真抹了,却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儿。自己是不是有点亏?就少了四十一个铜板。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露出来,眼睛往最边上的柜台扫了一眼,笑道:“多谢掌柜。都要过年了,掌柜的也不给客人送点什么?看着也喜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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